客棧老板一聽說蕭墨遲便是那兜售無紙與金墨的商人,先是一喜,爾後卻半信半疑地問道,“爺,您當真有無紙與金墨嗎?”
蕭墨遲點點頭。他的行李當中倒真有無紙與金墨,份量雖不多,但卻是如假包換的搶手貨。這無紙與金墨還是傅容大婚之時,古鏡川一股腦兒地交到他手上的。蕭墨遲撿了雙份的無紙與金墨送去當了賀禮,餘下的一些便自個兒隨身帶著,沒想到此時卻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客棧的老板此時已經把蕭墨遲當作了上賓,涎著臉笑嘻嘻地問道,“那能賞小的看一眼那稀罕物嗎?”
蕭墨遲大大方方地從行李中將無紙與金墨掏了出來。客棧老板左瞧瞧右瞧瞧隻覺得平淡無奇。蕭墨遲則取了水來,將金墨研磨開,取出毛筆蘸墨在一小片無紙上寫了個“顧”字。
客棧老板要看的是無紙與金墨的稀奇,自然無暇對蕭墨遲的字跡做評價。他早就聽說過這金墨遇水不化,於是顛顛兒地端來一盆水,將那一小片無紙丟了進去。半晌之後,客棧老板將無紙撈了上來,蕭墨遲稚嫩的“顧”字清晰可見。
老板嘖嘖稱奇,輕輕地撚了撚無紙,“這當真可以吃嗎?”
蕭墨遲點點頭,老板半信半疑地撕下了一小塊無紙塞進了嘴裏咀嚼著。突然,他瞪大了眼睛望著蕭墨遲,“這果真能吃下去。”
蕭墨遲雖說從未經過商,但此事牽涉到宛央的安危,竟也不露一絲怯,架子擺了個十成十,“自然,若是與菜肴一道烹煮,還會染上菜肴的味道。”
客棧老板一疊聲地稱讚無紙與金墨,一臉垂涎欲滴的神色。
蕭墨遲看得分明,卻也不敢輕易鬆口。他這兜裏的無紙與金墨並不寬裕,此時若再贈予這老板一些,那這無紙與金墨便很緊張了,到那時,他憑什麼混進皇宮中去呢?
蕭墨遲假裝咳嗽了一聲說道,“這無紙與金墨此次我帶得並不多,待到下次,我定會捎些給老板你。”
客棧老板喜形於色,“多謝,多謝。”
蕭墨遲頓了頓繼續說道,“那不知老板你可能給我介紹些買家?我對這月氏王城畢竟不甚熟悉。”
客棧老板一尋思,點點頭,“這個自然。”話音剛落,不一會兒的功夫,這老板便給蕭墨遲尋來了買家。依著蕭墨遲的要求,客棧老板給蕭墨遲與紛至遝來的買家安排了一間上廂房,讓他們安靜地詳談。
蕭墨遲打足了精神在這群買家裏尋找自己的大魚。他一個一個地篩選著,總算是讓他找著了一個。
這位買家據客棧老板所說,家財萬貫,身家顯赫。他雖不在朝中為官,但是他的妹妹卻是月氏大王的一名王妃,頗得寵愛。
蕭墨遲這會子很懂得迂回前進的道理,對著這位買家猶猶豫豫,始終不給個痛快話。
這人名喚那勒喇,此時急了,“這位公子,聽說你這回絕了不少買家,究竟這要出多少銀子你才肯出手?”
蕭墨遲搖搖頭,“我來此做這生意並不是為著銀子。”
這那勒喇在月氏有錢有勢,平日裏被人捧得高高的,這會兒也不買蕭墨遲的帳,“做生意不為銀子又是為什麼?”
蕭墨遲的話擲地有聲,“我最不缺的便是銀子。”
那勒喇被蕭墨遲的話震住了,麵上有些訕訕的,“那公子做這生意是為了什麼?”
蕭墨遲麵露為難的神色,想說些什麼,卻又搖搖頭,“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