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Rebecca麼?”
“嗯,您哪位?”
“我叫林遲。”她相信呂貝卡也同樣知道她。
“林遲?!”躺在床上接聽的呂貝卡猛然間坐起身來。
“是的,我們有一位共同的朋友——杜文方。”
“嗯嗯,我曉得,我曉得……您找我有事麼?”呂貝卡的情緒高度緊張。
“我想跟你見一麵,私下的會麵,杜文方不曉得,我也不希望他曉得,獅子座的男人最愛麵子,嗬嗬……你能來麼?”
“哦……可以的。”
“你能不告訴他麼?”
“哦……可以的。”
就這樣,元旦這天,原本互為情敵的兩個女孩終於要見麵了。
赴約途中,林遲發短信給文方:“今晚等我,有驚喜帶回來。”這個驚喜指的自然就是她肚子裏的小人了。
而此時,文方在家裏毫不知情,剛給一期三戶人家辦理完電子轉帳。又接了一通三期投資人的騷擾電話,不用講,又是與分紅方案有關。他這會正餘怒未消,突然收到林遲發來的短信,轉而欣喜若狂。
呂貝卡今天化了妝,比第一次與文方約會還要隆重、還要緊張。林遲倒還好。
在千島咖吧裏……
“沒想到,真的是你。”
“嗯?”
“你忘記了,我們見過麵的,那天我去尋杜文方,他要我到樓上Fred那裏避一避,當時你們好象有生意上的事情要談……今天來這裏之前,我就在猜,那兩個人當中會不會就有你一個。”
“嗬嗬,對的,我當時也是第一次聽到你的名字——林遲。”呂貝卡靦腆地笑。
“我曉得你跟杜文方一道去過淮北,前兩天他也要帶我去,我就跟他講,那種鄉下地方我才不要去。”
盡管在感情方麵,林遲顯得比大多數女人都要成熟與聰明,但一見麵還沒講上兩句話,她也同樣表現得那般不自信,甚至向虛榮邁進了一步。呂貝卡臉上那無暇的美,令她懷疑即使搭上自己的肚子,也沒能力拉杜文方回頭了。
“哦,是嗎……請你原諒,我當時並不曉得你……我和杜文方之間實際上老簡單的,是因為投資的事情走到了一道,啥也沒發生過,林小姐可以放心的。”
呂貝卡其實比林遲還要心虛,生怕拿自己與她相比,更不敢擺出爭的姿態,隻能退一步講話,竟連怎樣與文方認得的事實也給歪曲了。她發現,今天的林遲比上次門縫裏瞥見的還要驚豔,想了想,又道:“不過,等林小姐心情好的時候不妨隨他一道去淮北看看,真的蠻有意思的。”
“嗯,肯定會有機會的。”林遲略感訝異,不太相信他們之間沒點什麼,又問:“那麼,你們現在還有來往麼?”
“絕對沒有,很長一段時間了,沒見過麵,也沒打過電話,其實,本來就沒什麼的……杜文方難道沒跟你講過麼?”
“哦,沒講過誒……不過你自己也講了,本來就沒什麼,這大概是他沒告訴我的原因吧。”
“嗯嗯,肯定是這樣了。”
林遲仔細打量起呂貝卡。
本以為今天會遇到個無比強勁的對手,可從開頭到現在,這女人卻好象是來接受審問的,一個勁地向她示弱,臉上也總感覺強抑著某種情緒。說不清,很微妙,仿佛殫精竭慮要幫誰掩蓋汙點,不惜拿自己降格,也要使人相信那人的清白。這不正常,至少在林遲看來,生意合夥人難以做到,何況林遲也同樣不相信杜文方對她一點意思也沒有。
“呂小姐,想八卦一下,請不要介意。”
“嗯?”
“你愛他麼?”
呂貝卡的嘴角意外抽動了一下,目光迅速躲閃,痛楚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秒鍾,又如一片過路雲,飄走了,“誰?”明知故問,拖延著正麵回應的時間。她索性端起咖啡杯,靠近嘴邊,喝了一口,頓住,又喝了一小口,遲遲不肯放下杯子,盡管那隻能片刻遮擋她的表情。
林遲心裏大致有了底,卻本能地還想確認,“杜文方。”
呂貝卡放下了杯子,故作坦然,道:“不要取笑我了,有林小姐陪在他身邊,他又怎麼會看得上別的女人呢,在一道合夥做做生意倒是可以的……嗬嗬。”
可笑完表情卻僵住了,再想端杯已來不及,淚水忍不住先湧了出來,忙低下頭,側過臉去,一隻手在前額上搭成了簷。再也收不回那傷心姿態,索性伏案摒聲抽泣,哭得那樣委屈。
林遲懂了,呂貝卡是愛杜文方的,可杜文方卻選擇了她林遲。同情之餘,她拉住呂貝卡的另一隻手,在手心裏用力握了握,傳遞去無聲的安慰。
許久,她抬起頭來,掛滿淚痕的臉上卻是一副異常祥和的表情,道:“我希望你們能幸福地在一起,是真心話,其實我曉得你今天來尋我為了啥……最近的確發生了很多事,我可以想象他的壓力有多大,所以假使他對你冷淡了一點,或是缺乏耐心,那應該都是正常的,不要懷疑我跟他還有些什麼,請你相信我,更要相信他,好麼?”她的眼神裏滿是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