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看薛朗似乎想起來了,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道:“幼陽可知,我大唐的兵士,多是府兵,半農半兵,閑時為農,戰時為兵,以軍戶的形式,分駐各地。要打仗時再集結成軍,在目前的局麵下,這是相當適合的政策,可是,府兵製有一個很大的缺點。”
平陽公主頓住不語。
薛朗平日隻關注了一下冷兵器,倒是沒關注過冷兵器戰爭時代哪個軍種、軍製更厲害,不過他曾在某論壇上看過一篇文章,那位樓主從夏王啟的作戰誓詞《甘誓》,商湯王的誓詞《湯誓》,周武王的《牧誓》開始,到春秋的《尉繚子》,再到嶽家軍、戚家軍,關於軍紀的重視都排在第一位。特別是嶽家軍、戚家軍的軍紀,看了簡直能感覺到撲麵而來的殺氣。
於是,薛朗試探的問:“軍紀問題?”
平陽公主點點頭:“然也!”
薛朗道:“屬下雖然不懂,不過也曾看過一些著作,據說但凡是強大的軍隊,背後都有一部嚴酷的軍法。”
平陽公主讚賞道:“這是哪位大家之言?真真切中治軍所要。一支軍隊,但凡能做到令行禁止,可說已成七分。”
雖然公主殿下這麼讚賞,但不可能告訴她這是論壇某位大神的傑作。薛朗隻好道:“當初也是胡亂掃了一眼,具體是誰所作,想不起來了。我曾經聽說過一隻名叫戚家軍的軍隊的軍紀,那麼嚴酷的軍法,如果放在半農半兵的府兵身上,感覺不太適用。”
平陽公主看薛朗的目光十分滿意,道:“幼陽說中要點矣!府兵雖好,然歸家過後,再次集結之時,對於軍令卻重新需要時間來適應,故而,戰鬥力比不上邊軍,邊軍才是對抗突厥等部的主力。”
薛朗表示懂了,於是問道:“所以,殿下才會關心馬元良手下的府兵,為何精神樣貌變得與別的府兵不同?”
公主殿下頷首:“然也。”
薛朗正要說話,外麵的人來通傳,馬元良來了。
這小子進來依舊是恭敬地行禮:“下仆見過娘子,給娘子請安。”
做人能不忘本是一項非常可貴的品質。馬元良父子見到公主殿下以仆人自居,別人隻會讚賞他們可貴的品質,而不會看不起他們。這就是古代,品德比才幹更重要的時代。
“四郎坐罷。”
“謝娘子。”
馬元良跪坐下來,抱拳恭敬地請問道:“不知娘子喚下仆前來,有何指示?”
平陽公主道:“我今日觀你帶之府兵,與平常的府兵多有不同,想來其中必有幼陽的緣故,故而把你二人叫來問問。”
馬元良連忙道:“原是此事。前些時日,薛叔看下仆帶的兵,隊形散亂,不成氣候,便傳了下仆一門名叫隊列訓練的法門。”
“隊列訓練?顧名思義,隻是訓練軍士列隊的訓練?幼陽,是否如此?”
平陽公主問道。薛朗道:“是的。通過高強度的,大量的隊列訓練,加強軍士對服從的慣性,以達到令行禁止的目的。”
平陽公主感興趣的問馬元良:“四郎訓練之後,效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