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陽今天授旗時在想何事?”
平陽公主突然開口問道。薛朗悄悄地汗了一下,實話實說:“屬下是看場中旌旗招展,各有不同,在想旗子為何不同,有何功用之類的。”
平陽公主顯然沒想到薛朗居然是在想這個:“就此事?”
薛朗滿臉鄭重:“就是此事。”
公主殿下淡然道:“原來幼陽不懂旗幟之意。按規製,身份不同、將帥不同,旗幟自然不同。”
公主殿下就著清茶,給薛朗科普了一番。所謂旗幟,除了軍旗,還有儀仗旗。儀仗旗一般有爵位的將領才會有。比如平陽公主的,除了有表明皇族身份的旗子,還有代表品階的旗子。
皇族的旗子叫朱旗,上麵繡的是朱雀,並不是說平陽是公主,所以才畫朱雀。皇族出行,如果儀仗齊全,旗子就好幾麵。
軍旗又與儀仗旗不同,主帥與將領各有各的旗幟。行軍旗與駐地旗有不同,還有傳令旗。所以,大凡大軍行進,總是旌旗飄飄。可以說,看懂這些旗子代表的意思,幾乎就懂了大半的唐朝軍製。
“那請問殿下,金鼓之聲又有何意?”
薛朗繼續請教。平陽公主安然道:“所謂金鼓之聲,乃是號令,聞鼓而進,鳴金而退。金著,鑼也!”
所以今天演武,聽到的鼓聲多,而鳴鑼聲少。
“幼陽所缺者,皆是些常聞。難道幼陽所來的種花家,不用金鼓嗎?”
公主殿下真是見微知著,聞一知十。這個問題要怎麼回答?難道告訴平陽公主咱們大種花家都用無線電!那麼,無線電是什麼?既有無線,肯定有有線,又是什麼……等等!
感覺問題將會無窮無盡。於是,薛朗一臉正色應付公主殿下:“屬下也不知軍中用的是何種傳令方法,沒參過軍。練兵之法是聽參軍過的師長敘述加上書上看來的,通訊之法卻沒有。”
平陽公主道:“想來此乃機密之事也,幼陽不知也不奇怪。”
平陽公主真是好上司。可惜這麼好的人,卻不長命……說來,如今已是武德五年的五月,曆史記載,公主殿下亡於武德六年,具體年月卻沒說……
那些重男輕女的史官!多記個日期會死嗎?會死嗎?會死嗎?
搞得現在薛朗想救人都不知道如何下手。是因為生病亡故的還是因傷致死的呢?完全沒有頭緒,沒有頭緒,自然也就無從下手。
薛朗是想救平陽公主的,且不說平陽公主是他的救命恩人,隻說他受到的來自於平陽公主的照顧,就無法讓他袖手旁觀。在薛朗心裏,平陽公主不止是一個好上司,還是一個能理解他的朋友。雖然,這隻是他單方麵的認知。
對於朋友,哪能眼睜睜看著她死期來臨。
薛朗深深吸口氣,突然問道:“敢問殿下,府中可有生絲?”
“生絲?幼陽需要嗎?這個容易,需要多少?我讓人送來即可。”
公主殿下問都不問一聲做來何用,直接就問薛朗要多少。薛朗忍不住微笑起來,這樣的公主殿下,又怎麼忍心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