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病患是個小女孩兒,除了她的未婚夫葉卿外,薛朗幾人全都在外等候。蘇寒看院中曬著許多布條,忍不住問甘草道:“這位小兄弟,為何你們院中曬著如此多的布條?”
甘草道:“回郎君,這些布條乃是用來包紮傷處的。薛郎君曾告訴師傅說,布條上有肉眼看不見的致病菌,如果直接包紮傷口,可造成傷處感染,病患因此發燒,傷口紅腫、潰爛等,皆是這些看不見的致病菌導致的。故而,我們醫寮用來包紮傷口的布條,經常要煮沸、暴曬,以保持幹淨。”
蘇寒看薛朗一眼,繼續問道:“那為何布條的寬窄、長度卻不一致呢?那些細帶做何使?”
甘草有問必答:“那是止血帶。用於傷處流血量大時的急救。”
“也是薛谘議教的?”
“正是。”
甘草點頭。蘇寒哼了一聲,轉身就要走。薛朗連忙道:“蘇醫生為何突然要走?”
蘇寒不樂意的道:“蘇某曾問薛谘議可通醫術,薛谘議告知蘇某不通。為何誆我?”
原來是為這個!
薛朗道:“在我看來,精通醫術必定要能確診病症並開出藥方。這些我全然不會,隻是因為經曆的緣故知道些急救知識,讓我急救可以,讓我診病卻是不行的。並未誆騙蘇醫生。”
蘇寒一愣:“當真如此?”
薛朗點點頭:“卻是如此。”
蘇寒立即施禮道歉:“是蘇某誤會了薛谘議,薛谘議大人大量,不與蘇某計較,蘇某在這裏給薛谘議致歉,對不起。”
薛朗笑著擺擺手,道:“不用多禮,我們本是一麵之緣的陌生人,會有誤會產生,一點都不奇怪,說開了就好。來,請坐,趁著劉醫令醫治小娘子的空檔,閑聊片刻,可好?”
蘇寒見薛朗不因位高而輕慢人,一直和氣有禮,心生好感,依言坐下。薛朗也沒占據首位,而是在蘇寒左邊坐下,與他相對而坐。
薛朗道:“聽說蘇醫生乃是神醫華佗的後人?”
蘇寒道:“先母乃是出自華氏一族,我之醫術,一半乃是先母家傳,一半是師尊傳授。”
薛朗疑問道:“師尊?”
蘇寒道:“正是。我之師尊乃是道人。隋末天下大亂,受到戰亂波及,家破人亡,我十三歲時被家師收養,隨他老人家學藝五年。山野生活,頗為”
囧,這個來曆比他還像主角!薛朗默默吐槽,隻記下蘇寒所說的話,等著稟報公主殿下,請公主殿下去核實。
這是個跟江臨一樣,被戰爭傷害的人。薛朗道:“作為個體,在戰爭這種大勢下,真是毫無抵抗之力。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蘇寒眼睛一亮,道:“薛谘議此言,妙到毫巔也!對我等庶民而言,可不就是如此!”
薛朗擺擺手,順口一句感歎,不小心抄襲了!
薛朗道:“蘇醫生年紀輕輕,既已經曆過戰爭的可怖之處,何不安定下來,為太平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