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路的日子是無聊的,趕路的日子是孤寂而又痛苦的。特別是在古代這樣的環境,大熱天的,也沒雨下,管道全是土路,塵土漫天,每天晚上休息的時候,衣服、頭發裏全是塵土。
有驛站駐紮的地方還好,以薛朗的級別,可以美美的洗個熱水澡,把自己收拾幹淨。沒有驛站駐紮野外的日子裏,薛朗也不好搞得自己太特殊,每日裏就打水洗臉、洗腳,勉強收拾一番。
為此,李綱還表揚了薛朗一次,說薛朗往日頗愛整潔,想來出身不錯,這樣的出身,還能忍耐著任由塵土滿身也不搞特殊化,可見人品紮實穩重,可擔大事也!
薛朗自然是謙虛的致謝,心說李尚書真是誤會了,他隻是在努力塑造已經趕路習慣的形象,為他過去編造的來曆填坑……
趕了四年路,號稱跋山涉水的人,怎麼可能會不習慣趕路的辛苦呢!自己挖的坑,哭著也要填完!
李綱大約很欣賞薛朗,旅途中,常把薛朗叫過去他的馬車上或是他老人家自己爬來薛朗馬車上,跟薛朗敘話。
老李同誌雖然已經年逾古稀,但人家還有一顆年輕的心,對薛朗所來的異國,充滿好奇。拉著薛朗問東問西,可憐的薛朗,本來趕路就很辛苦了,還要絞盡腦汁,花費腦細胞的編話應付老李同誌。
老李道:“旅途勞頓,薛谘議可還習慣?”
薛朗明明屁股都坐麻了,還要一臉平常的回答:“有馬車可乘坐,路上有人照顧好衣食,這樣的趕路,跟我歸來時的旅途相比,已然是享受,哪裏談得上辛苦。”
李綱好奇地問道:“聽說薛谘議歸來之路途走了四年,想必十分辛苦?”
薛朗趁著答話的機會,趁機活動一下屁股,笑道:“當時確實覺得辛苦,如今想來,卻全是財富。一筆可貴的精神財富!”
“精神財富?”
李綱略一思索便明白其中意思,讚道:“此語頗妙。即是如此美妙之收獲,薛谘議可否與老夫共享之?”
完全不想!不過,貌似不可能!
薛朗在心裏吐槽,臉上還得一臉追憶之色的開始現場編瞎話,占著現代人谘詢便利的便宜,薛朗道:“李尚書有興趣聽,下官便撿其中幾段說給李尚書聽聽。我們在翻越高加索山脈的時候,有一段山路陡峭,無有樹木,隻有光滑的岩石。彼時還下完雪,為了穿過這段路,我和隨性的護衛們,用長長的繩子,在每個人腰上都綁上繩子,包子它們直接背起來,在鞋底套上有尖釘的鞋子,一步一挪的趕路……”
薛朗直接把某紀錄片看過的攀登雪山的場景描述出來,把一些不適宜的東西調換一下,不止李綱,就連外麵坐在車轅上的車夫和長儉他們也聽得入神。
講完攀登雪山,開始講滑雪,上完山就該下山。於是,薛朗從登雪山說到滑雪下山,又說到狗拉雪橇,等度過寒冷的冬季,到了碧綠的森林,巨木參天的森林中,有比人還高大強壯的棕熊,也有成群的餓狼和咆哮山林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