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公主府,客廳正堂內,說得上空曠的廳堂內,父子倆兒被仆人引進來,在客位坐下後,仆人客氣地道:“公主稍後便來,請客人稍待!”
“可,勞煩貴仆。”
“不敢。”
仆人有禮的告退,不一會兒,端上來兩盞酸梅湯,仆人道:“暑氣盛,天氣炎熱,請客人飲酸梅湯祛暑氣。”
“多謝。”
“請慢用。”
寬大的廳堂內,擺設並不豪華,相反,與平陽公主的身份相比,可謂簡單,但十分典雅別致。父子倆兒慢慢的喝著酸梅湯,剛喝了沒兩口,就聽外麵仆人唱喏:“公主到!”
父子倆兒連忙起身,就見一個穿著暗紅衣裙的年輕女子從右邊走出來,坐到主位上。父子倆兒連忙行禮:“草民柴廣拜見安國平陽公主殿下。”
“大伯免禮,請坐罷。”
“喏。”
各自坐下,柴氏父子正襟危坐。平陽公主淡然道:“且鬆散些便是。”
“多謝殿下。”
各自安坐後,平陽公主道:“多年未見,大伯一切安好否?這是阿統?”
柴統聽到平陽公主還是一如既往的喊他大伯,並沒有因為成了公主就自恃身份,心中一安,神情也愈發的篤定,道:“勞殿下過問,這些年雖偶有病痛,但終是熬過來了。聽聞殿下回長安,不日即將大婚,特帶著阿統前來問候。”
平陽公主:“多謝大伯。”
隨著拜帖而來的,還有禮單,平陽公主看過,心中沉吟,麵上不動聲色,望向跟最柴家大伯而來的年輕人——
二十出頭的年紀,修長的眉,狹長的鳳目……平陽公主頓了頓,這眉眼與柴紹頗為相似。柴家男人多長了這樣一對眉毛和眼睛。
平陽公主道:“阿統戴冠否?可婚配否?”
柴統連忙起身,恭敬的向平陽公主行禮,臉孔漲得通紅,卻囁喏不成語。柴大伯連忙道:“勞殿下動問,犬子已然戴冠、婚配,膝下已有一子。”
平陽公主麵上漾出個笑容:“阿統無需拘束,坐。真好!家庭和美,真真再好無有。”
柴大伯笑道:“聖人已為殿下招婿,草民預祝殿下與駙馬家庭和美。”
平陽公主微微一笑,道:“多謝大伯。說來,大伯此次進京,有何打算?”
柴大伯哀歎一聲,道:“勞殿下動問,不瞞殿下說,此次進京,也有落葉歸根之意。想是人老了,午夜夢回,不禁常常想起幼時居於大興城之歲月。江南水鄉,濕氣重,年老挨不住矣!”
神情恭敬,靜靜地等待平陽公主的下文。平陽公主語氣一如剛才,平淡得無有一絲情緒外泄:“大伯是舉族遷回還是……?”
柴大伯連忙道:“大郎、二郎、三郎仍留在江南,隻我與老妻帶著阿統來長安。”
說完,靜靜地等待著平陽公主的反應,近乎屏氣凝息。高居上位的平陽公主不言不語,就那麼靜靜地看著柴大伯,看得他額頭汗珠隱隱,顯然心頭壓力很大。
就在柴大伯心頭忐忑,以為平陽公主不會答允的時候,從容開口:“善。長安日漸繁華,又是大伯祖居之地,回來也好。”
柴大伯大喜,連忙行禮:“多謝殿下照拂。”
平陽公主道:“平陽仍叫您一聲大伯,照拂一二也是應該的。長安居,大不易。待大伯回長安後,如有什麼,可到府上來找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