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球賽,各自回府,兩個好基友也看不出孔太太到底有沒有許配閨女的心思,然則兩人已經盡力,薛朗派了長儉去江臨府上,把今天的會麵經過告知蘇四娘,接下來就隻能交給她了。
不過,不論孔家怎麼答複的,都要等冬至以後了。冬至被稱作亞歲,與“元正”、“寒食”合稱古代三大節日。在唐朝,冬至聖人要到圜丘祭天,完了回家君臣還要各自祭祀祖宗。冬至完了後,緊接著就是冬狩,冬狩的時候要冬季演武等等。
身為朝廷命官,對薛朗來說,代表的是大量的、繁複的官方活動,有皇帝舉行的,也有需要自己舉行的。古代對禮製比較看重,禦史也會盯這一塊,要是做的不好,搞不好是要罷官去職的。
還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聖人已然發下詔書,著葉卿、江臨班師回朝,參加今年長安的冬季演武。
這是打完勝戰讓大家一起回來過年的節奏?!
聖人在某些地方還是挺好的。
今年大唐風調雨順,又有紅薯、土豆的大豐收,祭天活動搞得十分浩大。也不知是哪位有才的大臣執筆寫的禱文祭詞,通篇文采風流,辭藻華麗,很是把聖人今年的功績吹捧了一番。
薛朗讓他自己看,自己斷句是不成,但是聽別人念,從語氣裏判斷出斷句後,倒是大致能聽明白了,再結合聖人故作嚴肅,卻情不自禁、克製不住的有些誌得意滿的眼神,就更加的明白了。
禱文重點說了今年對突厥的大勝,然後便是紅薯、土豆的大豐收,棉花的發掘等等,文治武功,各有篇幅的大力歌頌了一番,難怪聖人神情那般愉悅。
薛朗穿著寬袍大袖的禮服,跟隨在群臣的隊伍裏,餓著肚子,忍著饑渴,跟著聖人祭天。這樣狀態的並不止他一個,大家都這樣,包括聖人,祭天儀式肅穆莊嚴,不能中途打斷,為了保證儀式進行的時候不至於出醜,大家一塊兒餓肚子,等完了回家再吃。還好今年冬至沒下雪,不然,餓著肚子就更難熬了。
好不容易祭天儀式完畢,君臣皆上了馬車,回轉城內,各自歸家。正好可以就著路途上的這一點兒時間,吃點兒東西墊墊肚子。
一上馬車,在車裏等著他的荷香就立即遞上來一碗薑湯。雖說沒下雪,但呼呼刮的冷風,一個勁兒的往脖子裏鑽,又不能隨意活動四肢驅寒。
即便薛朗還年輕,也被吹了個四肢冰涼,皺著眉喝下一碗薑湯,趕緊吩咐荷香:“把我昨天炒好的油茶麵,燙一碗來,餓死我了!”
“喏。”
一碗薑湯,兩碗油茶麵下肚,薛朗才有活過來的感覺,抱著手爐,裹著毯子,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回家啥事都沒幹,先泡個熱水澡,祛除滿身寒氣後,繼續祭祖。
明天宮裏聖人舉行家宴,召在長安城裏的諸王和公主們參加,並不宴請群臣。薛朗本無資格參加,不過,聖人使人特意來告知他,讓他明日也參加。
一夜無話,第二天,準時赴宮裏參加飲宴。因是家宴,聖人的後宮和諸王妃都參加了。大家一起欣賞歌舞,飲酒作詩。
平陽公主自然也來了,她與太子、齊王坐在聖人左手邊,薛朗則與秦王坐在聖人的右手邊,與平陽公主相對而坐。
見到平陽公主,薛朗朝她拱拱手,平陽公主微微一福,回了他一個含著笑意的眼神。隻這一眼,薛朗福至心靈,突然明白了平陽公主回他白紙的意思——
一張白紙,空無一物,就是什麼都沒有!
薛朗也是關心則亂,自己胡思亂想,平陽公主可是講道理的人。薛朗放心了!
大概是薛朗放心的表情太明顯,那邊襄陽公主捂著嘴笑了一聲,轉頭附在平陽耳邊不知說了什麼,惹得平陽拍了她一下,姐妹倆兒笑作一團。
雨過天晴了,薛朗那是看什麼都十分順眼,聽王爺王妃們吟詩作賦,甭管好壞一律都給與熱情的掌聲,逗得聖人也十分開心。
吟詩作賦,欣賞歌舞。唐朝初立,宮裏行的是家禮,宴會算不得拘束。大家一起飲酒,一起欣賞歌舞,薛朗樂淘淘的偷看平陽公主,一邊喝酒一邊開小差——
等冬至過完,眼看著就快要元正了,元正之後,就是他與平陽公主大婚的日子,可是,催妝詩怎麼辦?
以他連“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這種打油詩都做不出來的水平,催妝詩真是個蛋疼的玩意兒,如果就跟現代似的,全部可以用紅包打發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