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道:“千真萬確!”
聖人盯著齊王元吉和太子建成看了一陣,目光閃爍,道:“既如此,著人押解張亮回長安,吾要親自審問!此事……太子去辦!”
“喏!”
薛朗在一旁看著,心中隻有一個想法——
開始了!太子建成與秦王李世民的鬥爭開始白熱化了!若說以前兩人的爭鬥都藏在暗處,隱約可見,或是囿於後宮之內。那自元吉告密,太子抓張亮,並當著聖人的麵,對張亮嚴刑逼供開始,太子與秦王的鬥爭便開始明朗化、白熱化了!
這長安……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旁人不知後續發展,薛朗卻是盡知的。太子與秦王的爭鬥,是天下大勢與事態發展所致,這局麵,即便是聖人也無力解開。
秦王功高,軍心民望皆盛,特別是軍心。這是秦王曆年征戰,憑著軍功得來的,是實打實的功績換來的!不然聖人也不會以“秦王功高,前代官皆不足以稱之,特置天策上將,位在王公之上。”
聖人若是用激烈手段對待,難以服眾不說,若是動搖軍心,恐影響到江山社稷。另外內尚有天下未平定,外又有突厥虎視眈眈,綜合考慮,秦王……動不得!
太子……太子乃是嫡長子,嫡長子繼承製乃是封建社會廣被認可的規矩和普遍的價值觀。太子建成並沒有失德之處;才幹雖不及秦王,但並非一無可取之處,若是為君,也算能勝任。
司馬光曾在《資治通鑒》裏寫道,夫創業垂統之君,子孫之所儀刑也。前世之事後事之師,在太子無有失德之處便易儲,師出無名不說,於後世子孫來說,並不是好範例!
沒有哪個帝王會希望自己創立的國家命短的!何況,前麵還有兩世而亡的隋朝做範例!隋煬帝楊廣……可是隋文帝易楊勇儲位新立的太子。想來聖人心裏應當會引以為戒,不敢輕言易儲之事!
這太子易不得,秦王動不得——
薛朗幫聖人想想都覺得頭疼,無解啊無解!
“郎君一路皆若有所思,在想何事?”
坐上馬車,平陽公主開口問道。薛朗回神,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但是,這事兒不能瞞著公主,要讓她知道,方才好判斷形勢,也才好說服她同意薛朗離京。
薛朗斟酌了一下,道:“有件事……想跟建瓴你說一下,但是又有些不好開口。今天天色已晚,先回去好好休息,我想想,明日再與你說。”
平陽公主手一緊,麵色卻平靜如水,語氣平常的問道:“何事不便與我言說?你我為夫妻,夫妻一體,郎君若有事,皆可對我言之。”
薛朗笑起來,點頭道:“這我自然知道,不過……讓我再想想。先回去再說!”
平陽公主凝視著薛朗,目光微冷。薛朗低頭發愁,並沒有看到公主殿下的眼神,他正忙著頭疼該怎麼跟她說——
你哥跟你弟快打起來了!你爹沒辦法解決,又不打算主持公道,打算和稀泥,為了安全計,我倆快跑吧!
這……不好開口啊!畢竟,這是公主殿下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何況,公主殿下又懷有身孕,薛朗不想讓她勞神,更不想讓她傷神!
怎麼開口?是個很大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