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引鑒湖……也就是現在被稱作鏡湖的湖水釀酒,釀酒作坊自然選在鑒湖附近。
薛朗道:“水可以引,釀造黃酒,除了水,還有米的選擇,但最關鍵的還是窖藏的選址和布局。”
薛朗的父親有家傳的釀造黃酒的手藝,薛父極愛喝酒,又自己鑽研釀造白酒的手藝,後來,這些手藝悉數傳給了薛朗。
薛朗道:“黃酒的窖藏,規矩、布局講究極多,通風口要怎麼安排,酒壇的擺放、布局等等,都有講究和規矩,多是口傳心授,這是我家傳之技,不能外傳。醜話先說前頭,我不會指點這個。”
裴雲昭表示理解,認真的道:“既是幼陽家傳之技,自要遵守祖宗規矩。我選這幾位釀酒師傅,也頗有獨道之處,窖藏讓他們自己研究便是,幼陽隻需指點其他便行。”
薛朗拱手道:“多謝景晰諒解。除了窖藏的技術不能外傳之外,其餘的東西,倒是可以與幾位師傅切磋一下,互取短長。”
“善!如此便有勞幼陽。”
“不用客氣。”
選他指點釀酒技術已然是看顧他,薛朗本著盡職盡責的原則,在無礙技術保密的地方,倒也不吝指點,從酒坊的選址,如何引水,如何選料等等,與酒坊的師傅做了一番深入淺出的探討。
裴雲昭觀之,看他住所的建造,原以為是個生活奢侈講究的人,細細接觸下來才發現這位駙馬為人幾乎任何任何架子,待誰都彬彬有禮,為人謙和寬厚,明明是被流放之人,神情間卻眉目疏朗,不見任何悲色。看他與釀酒師傅的交談,話不多,言辭平實卻每每切中要害,顯然,這位駙馬不是誇誇其談之輩,而是平實穩重,腹中有乾坤而不外露之人。
想不到那位公主居然選了這樣一位駙馬!
若說因為才華,這世間驚才絕豔之輩雖說不是多如過江之鯽,但也不是隻有薛朗一人。若說因外貌,這位薛駙馬倒也算的上儀表堂堂,可絕對算不上俊美。若論相貌之俊美,那位同他一起來的蘇醫官反而長得更好些。
是故,公主看中此人什麼呢?
裴雲昭有些好奇,站在薛朗身後,看著他的目光,帶著不自覺的探究,薛朗回頭的時候,眼中的探究又飛快的收斂。
薛朗感覺有人在打量他,回頭卻又什麼都沒發現,以為是自己感覺錯了,也就沒在意。與釀酒的師傅們細細地交流了一番,互相印證之下,倒也探討出酒坊要怎麼建的方案來。
確定了方案,薛朗道:“釀酒最好用新米,釀酒的時節最好就是秋冬之交的時候,趁著還有時間,景晰著人趕快把酒坊建起來吧,其餘的,等新米下來再說。”
“可!”
把事務交代下去,薛朗便可以回去了,裴雲昭乘有馬車,特意送薛朗回去。一路上,裴雲昭主動與薛朗說起長安的事情來,說起他的祖父裴矩裴尚書,有了共同的聯係,兩人方才迅速的熟悉起來,閑談一番後,裴雲昭道:“聽祖父言道,幼陽雖年輕,卻極擅經營之事,生財有道,我朝國庫因幼陽之故,收獲較之往年頗多增長。以幼陽觀之,我這越州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