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妃再次怔住,表情、語氣皆有些古怪,從善如流:“對,對,還需感謝駙馬。”
“哈哈哈!”
卻是躺著的秦王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因為身體虛弱,笑了兩聲便氣喘籲籲,隻得停下來,但眼裏卻還帶著笑意。
聖人無語,看了依舊“老神在在”的蘇寒一眼,暗暗頭疼:“平陽這些手下……”
頗有點兒詞窮,一時間竟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秦王妃微微一笑,道:“阿姐之手下皆有大才?,阿姐識人眼光獨到,兒媳佩服之至。”
聖人無奈點頭,卻忍不住吐槽道:“平陽也真是的!找個駙馬呆笨就算了,召個醫令也這般呆笨……莫不是平陽皆以此為標準?”
蘇寒:“……”
秦王妃微微一笑,道:“阿莫,帶蘇醫令下去結算診金,另備下禮物,替我多謝蘇醫令。”
“喏。蘇醫令請。”
蘇寒如蒙大赦,感激的朝秦王妃行了一禮,跟著阿莫下去拿錢去。
待蘇寒下去後,聖人和秦王妃的臉上的笑容皆淡了下來,聖人望向秦王妃:“為何不對我說二郎之病乃是因為中毒?何故隱瞞?”
秦王妃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卻不發一語,直接跪在地上,匍匐於地,默默飲泣,也不辯解。
榻上的秦王閉上眼睛,雙拳緊握,想掙紮起身卻因虛弱無力又倒下,隻啞著嗓子道:“阿耶難道不知兒昨日赴何人宴請嗎?若不是淮安王叔同行,將嘔血不止的兒搶出,兒……兒昨日是否還能回府也是未知之數!阿耶!請阿耶為兒做主!”
聖人驟然長歎,哀不自禁:“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秦王道:“兒自問待阿耶,待太子一直忠懇,領軍平亂,抗擊突厥,但凡父親劍鋒所指,兒義無反顧。大兄卻一再相逼,不知父親是否知曉,我天策府中人,大兄與元吉數次重金收買,房玄齡、杜如晦二人更被大兄與元吉逼得避走長安。大兄以勢相迫,兒無奈,便隻好命張亮去洛陽,想避開大兄鋒芒!然則大兄卻不肯放過,到父親麵前誣張亮謀反,張亮乃是父親親審,可有謀反耶?此次,又於宴上下毒,欲要兒性命……阿耶!阿耶!兒好苦啊!阿耶!”
秦王嚎啕大哭,聲聲句句,好不慘然!
聖人哀痛莫名,走過去,如兒時一般,摸了摸二郎的頭,拍拍他的背,卻沉默不語,也不說是否會責罰太子,良久,方才道:“你且安心將養,我先回共了!”
說完,帶著人便走了。
“砰!”
秦王重重一拳砸到榻邊,拳頭擦到床榻的木頭上,鮮血直流。秦王妃一驚:“二郎,何以如此?你不為旁的,也當為為妻與孩兒們想想,多多保重身體才是!”
秦王扭頭看向妻子,伸手一把抱住她,臉龐埋到秦王妃的腹部,痛哭:“觀音婢,父親好生偏心,好狠的心腸!”
秦王妃輕柔的抱住他,像摸小孩子似的輕輕撫摸著他的背,一邊流淚一邊輕聲道:“我知道,為妻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