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起來,薛朗先去早鍛煉了一下,然後陪著老婆孩子用早飯。胖兒子被塞到他的小餐椅裏,戴著個小圍嘴,讓他的奶嬤喂羊奶。
薛朗看著平陽公主與女兒母女倆表情相似的,皺著眉頭,一人喝下一碗羊奶,方才道:“柳女官今日要來拜訪?”
平陽公主趕緊夾了一筷子鹹菜,略壓了壓嘴裏的奶腥味兒,方才點頭道:“是的。不知十九郎會不會偕同前來,若來了,勞煩郎君待客。”
“知道了!”
正說著,門房處便有人來通報,說是阿柳攜女來訪。薛朗笑道:“這個柳女官,倒還是當初的急性子,這麼大清早便上門,怕是早飯都沒吃,正好讓廚下準備著,待會兒招待她一頓。”
平陽公主眼神微微一閃,道:“立雪,吩咐廚下準備著,阿柳帶著女兒前來,她女兒比水奴還小,讓廚下多備些奶娃娃能吃的吃食。”
“喏。”
立雪領命而去,薛朗笑道:“原來柳女官也生了個女兒,跟我們水奴一樣。”
平陽公主眼神溫潤的看薛朗一眼,道:“我先過去與阿柳說說話,待水奴用好,你帶著她走走,消消食。”
“恩,我知道,你去吧。”
平陽公主頷首,起身向客廳走去,並未回房換衣裳,一身便服便去見阿柳。經年未見,也不知阿柳如何,公主殿下有些掛心。
等阿柳被人引著進來,一進正廳,就見平陽公主一身便服的端坐候著她,如過去一般,無有半絲架子,見她進來,微笑道:“來了?快過來坐下,我們好好敘敘。”
那笑容看著倒比過去親切了幾分,過去的日子,殿下即便是笑著的,笑容也顯得淡淡地,似乎歡喜從未到達她心裏一般,再歡喜也看著有些虛。
今日一見,殿下眉眼間的神色雖然還是如以往一般的恬淡安然,然卻比過去少了那種淵渟嶽峙的疏遠感,隱隱多了幾分親和。看來,殿下與薛幼陽婚後過得很好。想及殿下過去的孤寂冷清,如今有了薛幼陽那般仁人君子相伴,又兒女俱全,定讓如意。
阿柳心中頗感安慰,從知書手裏接過女兒,一起向平陽公主行禮:“奴拜見殿下,經年不見,殿下風采更勝往昔,奴心中……真真喜難自禁。”
平陽公主連忙道:“快快起來,阿柳,你我之間,何須多禮?這便是嘉兒嗎?可怕生?快牽過來讓我看看。”
“喏。”
阿柳堅持行完禮,方才牽著女兒的小手過去,如往日一般,在公主殿下身邊坐下。
平陽公主如今也是做了母親的人,且她的第一個孩子水奴也是位小娘,自然知道孩子膽小,沒貿貿然便去樓抱她,笑著道:“暮雪,你去廚上看看,奶粥可好了,若好了,端一碗上來給嘉兒,這麼大清早便跟著你娘出門,想是餓壞了吧?”
小女孩兒約莫兩歲左右,正是活波好動的時候,隻是驟然來到這陌生的地方,見到陌生的人,便顯得安靜些,緊緊地依偎著母親,隻一雙幾乎跟母親一模一樣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著,看看這裏,看看那裏,稍稍顯出她活潑的性子來。
阿柳道:“往日在洪州的時候,這孩子比個小郎還頑皮,這幾日剛回長安,人事陌生,人倒文靜了幾分。”
平陽公主笑道:“頑皮些好,幼陽說了,小孩子便是要好動些身體才好,才能少生病,方才好養活。”
阿柳訝然:“駙馬竟這般博學,連怎生養孩子也知道?”
平陽公主笑著頷首:“說是年幼時好奇看過幾本育兒的閑書,也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看他說得頭頭是道,且聽著便是。”
也不知哪裏觸到了笑點,兩人一起笑了起來,嘉兒年幼,不知母親笑什麼,也跟著咧開小嘴笑起來,她長得與母親極為相似,幾乎就是翻版的阿柳,小小的就能看出美人胚子的底子來,十分可愛。
閑敘幾句,奶粥也端上來,還有給阿柳準備的湯麵、小菜,平陽公主道:“我也不與你見外,拜幼陽所賜,我們府上如今也隨著他一起用膳,你來時剛用過,朝食略晚,你定然挨不住,先用些墊墊。這奶粥是幼陽的房子,說是孩子吃了補鈣,極為營養,待會兒你帶了房子回去,每日讓人做了給嘉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