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不是為了他哭的,她是想起了陸沐擎。
可是,這麼解釋一句,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炎景熙也意識到了,擰了擰眉頭,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自己的呼吸和心境,看向嚴希敬,抱歉的說道:“剛從不是故意凶你的,你也是好心,謝謝你救了我。不過,我看到你吐血了,你真沒事嗎?”
嚴希敬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我不會有事的。”
炎景熙眼眸沉了沉。
這句話,陸沐擎也跟她承諾過,想送她走的時候,他一遍又一遍的說著,“我不會有事的,我不會有事的。”
結果呢?
去了黑林,他再也沒有回來。
炎景熙又有些衝動了,嗤笑一聲,“你如何確定自己不會有事?你以為你是神還是以為你是銅牆鐵壁?
不會有事?
你是不會有事,有事的是你留下來的情人,他們如何會沒事。
嚴先生,你太自負了,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想想你得親人。
不要輕易承諾,因為你做不到的時候,會給你親人帶來更大的傷痛。”
炎景熙說完,徑直往前走。
她隻是生氣,不想讓人看到她的脆弱。
可是,她就這樣瞎走,是要去哪裏啊?
炎景熙走了三步,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嚴希敬。
嚴希敬若有所思的站著,眼神深邃中籠罩上憂鬱,又仿佛是背上,黑的如同黑曜石,沉的不見底。
炎景熙抿了抿嘴唇。
她現在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實在,不應該對陌生人生氣和大呼小叫的。
她沒權利去抨擊別人的人生和性格。
“對不起啊,我脾氣比較衝。”炎景熙道歉道。
“說的挺有道理。我確實不應該隨意承諾,失信於人。”嚴希敬好脾氣的說道。
“你也是好意。”炎景熙反而不好意思了,轉移話題道:“對了,我看這裏的村民不想搬出去,這裏不是盛世的地嗎?還是其中有隱情呢?”
“這裏的產業之前屬於嚴家,嚴家的產業在四年前由嚴城接手,他在四年前,賣給了藍天集團,藍天集團又賣給了盛世集團。”嚴希敬簡單的說道。
“也就是說,這些村民真的隻是寄居在這裏,隨時,都會被趕走?”炎景熙擰眉問道。
“嗯。”嚴希敬沉沉的應了一聲。
“他們有保障嗎?分到錢了嗎?”炎景熙擔憂的問道。
“沒有。”嚴希敬淡淡的說道。
“那不是老無所依,要是被開發商接手後,他們會去哪裏?”炎景熙問道。
嚴希敬沒有說話,轉身,離開田埂。
炎景熙跟在他的後麵,心裏沉沉的,壓著很多疑問,問道:“你也姓嚴,他們喊你少爺,你跟嚴城是兄弟的關係嗎?”
嚴希敬停下腳步,沒有回頭,隻是沉聲道:“明天早上我帶你上山,看過後,送你走,這個地方不要再來了,如果你是用來建酒店,是不可能拍到這塊地皮的。”
炎景熙跟在嚴希敬的後麵,覺得他這句話說的太武斷了, 她出的錢多,肯定能拍到這塊地皮的。
隻是,拍到了呢,這些老人,她又該怎麼安排呢?
兩個人之間再也沒有說話。
炎景熙看向天空的夕陽,印染了紅霞,紅霞下,是綠油油的天地,非常的漂亮。
炎景熙腦子閃過一個注意,開口道:“如果,我有辦法,不讓這些老人居無定所呢?”
嚴希敬回頭,看向炎景熙。
“我可以在附近建一所老人院的,把他們接進去養老。”炎景熙繼續說道。
嚴希敬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轉過身,繼續走。
炎景熙總覺得,這個男人,深不可測。
關鍵是,她一點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回去後,
吃晚飯的時候,家裏十幾口人吃飯,炎景熙沒有看到嚴希敬。
張媽坐到了炎景熙的旁邊,說道:“張大夫來給少爺看病了,我晚點把飯給少爺端去。”
炎景熙看了一圈,狐疑的問道:“嚴先生的父母呢?”
“老爺夫人,都去世了。”張媽歎了一口氣說道。
“嚴先生和那個嚴城,是兄弟嗎?”炎景熙又問道,因為嚴希敬沒有回答,她覺得挺奇怪的。
“算是堂兄弟吧,嚴先生的父親是嚴城父親的弟弟,老太爺在的時候,因為嚴先生父親跟老太爺內鬥,嚴先生父親主張把土地分給村民,結果,老太爺把土地都留給了嚴城的父親。嚴先生的父親也不知道得了什麼怪病,在嚴先生五歲的時候,就病逝了。老太爺看這孤兒寡母可憐,就把主房給了嚴先生。”張媽解釋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