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墓地鬼影(1 / 3)

漸漸的霧氣變得很濃,快看不見行進的道路。暮樓隻能放下璿汐,兩人開始摸索前進。

腳下的道路變得泥濘,璿汐的繡花鞋早已沾滿泥巴,看向暮樓卻絲毫未染,璿汐心中憤憤不平。路越來越窄,且布滿了野草,稍有不慎便會踩空滑下去。暮樓讓璿汐在前麵走,自己跟在後麵。暮樓要了璿汐的潁川劍沿路在石塊上劃下記號。

霧氣的顏色慢慢呈現淡紫,空氣變得渾濁。璿汐忽然停下,自腰間荷包中取出兩粒烏黑如泥的藥丸,她服下一顆,將另一顆遞給暮樓。暮樓看著這奇怪的藥丸,眉宇間似有不願,微皺眉,看向璿汐不悅的神情,便接過硬是咽了下去。璿汐滿意的繼續向前走著,一路哼起了歌,完全不知自己身處山間崖壁上。

一路上兩人沒有話語,璿汐一邊用劍撥開前麵的亂草,一邊頭也不回的說道:“暮樓,我說你這次出行是為了什麼?”

聽聞身後的人沒有回應,璿汐悶悶不樂道:“暮樓!”

身後的人久久淡淡答道:“赴宴。”

璿汐想起了什麼,接著說道:“是為了上次來山莊的那個男子嗎?”想了想又說:“他自稱孤,難道他是皇帝?”

身後的人有些疑惑道:“皇帝是什麼?”

璿汐隻得解釋道:“皇帝是我們那裏對一國之主的尊稱。”她斜眼偷偷望向暮樓,想捕捉他的神色。

暮樓卻是依舊一份淡然與平和,隻是臉下卻埋藏著幾絲難以捉摸的神情,讓人看不透,摸不明。璿汐自覺沒趣,便不再多說。

又是一路的平靜,這時身後的人卻問道:“汐兒,你當真是神界來的。”這話似無心之問,語氣隨性卻帶著兩分探究之味。

璿汐心中也是一驚,這是關切的問候還是質疑之說,她心中惶惶恐恐,難以掂量這問題的輕重,難以把捏住適度的回答,她的腦中百種憂慮徘徊著。若是略帶欺瞞的答“是”,他不知該如何看待自己。若他相信,那上次所說他便信了,此刻斷然不會再來問我,他問了即是說明他內心深處並不相信,我如此回答隻會加深誤會罷了。若誠懇的答“不是”,他心中定會想我上次是欺騙了他,我終究是做了一回騙子。如此想來,回答是與不是便沒有必要了。

璿汐眼中帶著笑意一字一頓道:“神界我不知有沒有,隻是我所在的那個地方是全然不同於這裏的,不論是人,鳥獸,甚而草木都是不一樣的,當然更沒有精靈。神並沒有淩駕於人之上,那不過是因為他們與這裏的人不同罷了,若在我們那裏你們便成了神,而這蒼穹大陸想來也會是神界了。所以,你認為我是來自神界的嗎?”璿汐手中握劍,胡亂的砍著麵前半人高的亂草。

暮樓看著眼前的女子,言談舉止誇張另類,歡笑悲傷盡浮於麵上,不加掩飾,平日看似嬉笑瘋癲,卻透著隨性與自然,內心實則明鏡如水,一言一行皆有其主張,宛若“世人諷其癲,其譏世皆盲。”如同初見時感受到她的一股出世的清新之氣。

不知覺中已來到山頂,璿汐將劍往腰際一環,揉了揉自己的雙腿歎道:“哎呀,終於到了。”

暮樓帶著幾分嘲笑的口吻道:“怎麼,這麼點路便受不了了,誰讓你自己跟來的,待會兒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璿汐麵帶怒色的看向眼前一襲白衣的男子,傲然如遺世獨立的蒼鬆,柔和似春風裏隨風而飄的淡紫蒲公英。一抬手,一揚眉,天地為之頓開,魑魅為之避讓,滿世的汙塵褪盡。如此的明亮耀眼,宛若不存於這世,卻又讓人害怕他被自己的光芒所同化,消失人間。

暮樓看璿汐一直看著自己不由問道:“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你為何一直盯著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