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13 新學校風波(1 / 2)

我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是好孩子,盡管做了一輩子警察的父親一直望子成龍。

我在叔叔的帶領下,拿著轉學證到北京文新中學入學了。我一直以為北京是首都,北京人應該素質很高,最起碼要比武漢人有素質。可沒想到,北京這所中學的一些男學生確讓我對北京人的印象大打折扣。

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這句話一點都沒錯,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高三第二學期開學的第三天就和班主任的兒子韓大綱打了一架,原因很簡單,就因為他說我和喬姬蘊同桌是為了要和她好,還說什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之類的話。

我很生氣,一拳就擊碎了他的眼鏡……這時,我聽見喬姬蘊尖銳的尖叫,當我抬頭看她時,也看見漂亮的英語老師站在教室門口瞠目結舌。

第一堂英語課我被驅逐出了教室,在校長室裏等候最糟糕的判決。叔叔也被請到了校長室,他對校長說:“這孩子剛從武漢來,有點不服水土,希望校長能給他一次機會,不要讓他退學。”說完就老淚縱橫。

“呦,這怎麼話兒說的?您這不是成心嗎?您是說他不服水土啊?有你這麼說話兒的嗎?敢情等他服了水土,打碎的可不是眼鏡兒了,這眼睛珠子都掉了……”校長扶著眼鏡說。我最反感北京人說話,一句話的事情,他們就非得扯出十句二十句的,羅咯囉嗦,粘裏吧唧的,比唐僧還能說。叔叔又是抱拳,又是鞠躬,連連道歉,就差沒跪下了。

校長還是網開一麵,說鑒於我平日的表現還不錯,不取消我的高考資格。然後責令叔叔帶韓大綱去醫院檢查眼睛,並且說,有問題就治療,搞不好還要負刑事責任,沒問題就算了,給人家配一副新眼鏡。

叔叔連連點頭。

一個小時候從醫院回來,叔叔說他一點問題都有,隻是破費一百多塊錢給他賠了副眼鏡。

父親不是輕易掉眼淚的男人,在我的記憶裏他隻哭過兩次,一次是奶奶去世,一次是爺爺去世。我想叔叔一定和我父親一樣,也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之人,隻是他為了我,不得已而哭之。我在學校的惡劣表現一定深深刺痛了他的心,我為自己的衝動感到很懊悔。

“二叔,這是什麼事兒啊,您怎麼能哭呢?”回家的路上,我問他。

“啥事兒啊?我不哭行嗎?我不哭,就該你哭了,二叔看你也沒那個水平。”叔叔一點都沒生氣,反而笑嘻嘻地對我說。

“二叔,您怎麼還笑呢,今天看您哭,我就想至於那樣嗎?”我說。

“嘿,叔啊,不是真哭。”叔叔狡黠地說。

“這還不真啊,眼淚嘩嘩的,聲音淒厲。”我說。

“你忘了嗎,叔是幹嘛的啊,是演員啊,這演員啊,不管在哪裏,要淚得淚,要汗得汗,就那校長,我要連他都擺不平,那就不是演員了!”叔叔笑嗬嗬地說。

我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啊。

回到教室,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向我行注目禮,隻有兩個人除外。一個是韓大綱,他好像一直在等待我的出現,目光裏滿是挑釁和期待;另一個是喬姬蘊,她低著頭盯著桌上的一本書。雖然我有些失望,可是我依然覺得低著頭的喬姬蘊是我遇到的最漂亮的女生,依然希望坐在她旁邊。

喬姬蘊有時也大聲說話,比如每次數學考試結束的時候,她就會提高嗓門問我:“磊磊,為什麼你的數學那麼好啊?”

我喜歡喬姬蘊用這種崇拜的語氣跟我說話,對於一個男孩來說,有什麼比得到自己心儀女孩的崇拜和肯定更可貴呢?可是,當我告訴她,我很多敏捷的數學思維都來源於她的時候,喬姬蘊就有點生氣,噘著小嘴轉過頭不再理我。其實,我並沒有撒謊,自從和喬姬蘊同桌,我的學習成績突飛猛進。可是,就在我要接受懲罰的時候,一向崇拜我的喬姬蘊居然沒有抬頭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