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27 與狗共舞(1 / 2)

都說“世事難預料”,果然不假。如我這樣頗具鬥狗偉績的堂堂七尺男兒,有朝一日竟輸給一隻玲瓏的小白狗。

如果有人問我最怕什麼動物,我會脫口而出:“狗!”

且不論黑狗白狗或是大狗小狗,我一律懼之。過去怕狗,隻局限於那種長臉、尖耳、獠牙、利眼,中等身材的普通狗和與狼狗兄道弟的大狼狗,它們“嗷嗷”的狂叫常令我心驚不已。記得上學的路上,一隻被拴在屋頂上的大號狼狗,其身材魁梧,叫聲雄厚有力,威震四方。第一次打那兒經過時,並不知有“狗大人”在上。正嬉戲間,忽聞“嗷”的一聲,如半天裏響了個霹靂,我頓時嚇魂飛魄散,骨軟筋麻,接著“嗷嗷嗷嗚嗷”那狗撣擊著柵欄一聲比一聲響亮,一聲比一聲幹脆利落,嚇得我差點當場昏死過去。

但我明白,我不會對自己如此不負責任,我必須堅持住,決不能倒下。於是心中唯有一個意念——快逃。自此,每當路過“狗大人”的門庭,總是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狗大人”,惹他老人家“狗顏大怒”。當然,狗亦有束手無策幹瞪眼的時候,這時我們應當乘機對其大欺而特欺。當我還在念小學時,奶奶家旁邊的大院子裏養了一隻“超級霸王型”狼狗,估計直立起來比我還高,大概有一米八,其凶悍勇猛自不必說,常仗著身材優勢耀武揚威,稱霸一方,平時閑得無聊總愛練練嗓子,每練必驚得人心跳不止,血壓猛升。它練夠了便趴在地上仰頭望向遠方,齜著嘴磨它雪折的獠牙,喉間還發出低沉的“嗚嗚”聲。

我總盤算著怎麼殺它的威風,卻一直隻有理論而未付諸實踐,那年在奶奶家裏過年,兄弟姐妹都已到齊,我們白天一起放鞭炮,有一種叫做“霸王花”的炮特帶勁,三枚齊發,威力驚人。我頓生一計,使想用它練練狗,我們爬上樓居高臨下實行空投,直射目標。可惜每投不中,“狗大人”惱了,衝著樓頂“仰天長嘯”聲勢威猛,表現出凜然不屈的壯誌。如此六七回,那狗耐不住性子,竟用它的血肉之軀叼著爆炸物。人說“吃一塹長一智”,豈料“狗大人”乃“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之輩,似乎嫌一隻“霸王花”炸得不過癮,亦或心存不服,竟接二連三地叼起霸王花,然後的一刹那,花兒在它的嘴中開放,它被炸得血肉模糊方倉惶逃回狗府。

次日,以我為首的“兄弟連”繼續對其實行炮火攻擊,惹得“狗司令”在城下又叫又跳,兩眼泛出凶光卻隻能幹瞪眼,它終因患“精神病”而惹了不少禍,每當聽到巨大的響聲便怒吼著出來開戰,“出口傷人”,那是後來的事了。再後來,它進精神病醫院做了“狗支隊隊長”,在一次群毆中光榮就義。這是我的“鬥狗史”上最最光輝燦爛的一頁。

我對狗沒有太多的種類研究,說不清它是屬於哪類的狗,隻有簡單作個描繪了。

今天騎著腳踏車去公司上班,遇到一隻小白狗,長得跟中年叭兒狗差不多大,一身不長不短的白毛,兩隻香蕉皮似的黑耳朵,脖子上掛著小鈴鐺,給人感覺絕對文明。那天傍晚它搖著鈴鐺從我身後跑來時,我正將腳踏車靠在路邊拉我上衣的拉鏈,雖說心裏想著“不過一條小狗,怕它作甚”。但出於對狗天生的畏懼,在它從我身邊跑過去時,我仍對它行了緊張的注目禮。它就像一團躍動的雪球在前麵小跑著,應該是還算可以的小狗,至少它應該不咬人吧。哪知這小混蛋竟觸電般的回轉身,兩隻燈泡似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我,仿佛一位少俠遇到了自己的“殺父”仇人。不,應該說像一隻剛中箭的斑瀾猛虎瞪著狡猾的射手。

什麼都比不上它瞪我時的眼神,那是我見過的最凶狠的目光,那其中透露著無限的野蠻與凶殘。我立馬認識到自己的處境有多麼險惡,我明白我應該做什麼。於是我踏著車子向它加速,它靈活地跳在一邊,接著,一場處追擊戰全麵展,我沒命地蹬著車落荒似的逃,小白狗在我腳邊狠命的追,雖說鄙人最終逃過了這一劫,但我十七年來辛苦攢下的臉麵算是毀在這小白狗的手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