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男女老少的聲音交錯,都以為是對方在找自己,我慌忙把紫鵑拉進樓洞,這種惡作劇雖然算不上什麼大事,但被人發現總是不好。
洗澡的時候紫鵑唱起我教她的日語歌,邊唱邊洗,我一時興致來了,也陪著她唱:“土豆哪裏去挖,土豆郊區去挖。一挖一麻袋?一挖一麻袋!”
櫻花開的變調子合著歌詞,估計又是整棟樓都聽到了。
哇啦哇啦歌聲起:“土豆哪裏去挖,土豆郊區去挖。一挖一麻袋?一挖一麻袋!”
兩人陣陣放肆的笑。
出門後我在反鎖門,紫鵑正要下樓。
我拉住她說:“你下去後別再亂按門鈴了。”
“咦,你怎麼知道我想按?”
“我還不知道你?”
我剛把門反鎖好,正要去追紫鵑,整棟樓的門鈴又想起來了。又是一陣男女老少的問候聲。還是小朋友聰明,她告訴整個拉樓洞的人說:“叔叔、阿姨,可能有人亂按我們的門鈴。”我等到聲音漸漸平息下來才敢下去。
騎單車在回小屋的路上,我有些生氣,紫鵑真是小孩子脾氣,不過也是,她畢竟還沒滿十八歲。
我瞥眼看了一棟樓,氣呼呼地說:“你去把那個棟樓的門鈴按了。”
紫鵑笑說:“是你說的,我下去按了。”
“對,我說的。”紫鵑衝下去,我騎車衝向路口,這裏逃跑比較方便。
門鈴驟然齊,回首望,問候聲起,偶有人頭樓上出;怦然一巨響,我心道,完了完了,果然紫鵑摔倒在地上。
紫鵑嚎啕大哭,我卻是哭笑不得。她剛剛洗完澡又穿著裙子,本就是17歲的皮膚,哪裏經得住柏油石子路的磕碰,頓時豆大的血珠從膝蓋處湧出。路上行人,被按了門鈴的住戶紛紛向紫鵑這邊看來。
我攙著紫鵑到自行車旁,哭笑不得。紫鵑淚水猛淌咧著嘴也是哭中帶有顫動,估計也想笑自己,可實在太痛又覺得很冤,所以又笑不出來。
慌慌張張把她拉起來,扶上自行車,溜回小屋。一路哭聲驚動路人,到了頂樓後,二姐、二姐夫已經迎出門來,邊問原由邊扶著紫鵑。
紫鵑咧嘴哭說:“劃不來啊,劃不來……”
二姐命我趕快去找紅藥水和雙氧水。
二姐夫聽聞原由,忍住不笑,上班去了。
我到處打電話問別人要藥水,回來後二姐幫忙擦洗傷口、上藥,我問紫鵑說:“以後還敢不敢亂按門鈴了?”
“我還要按,嗚……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