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似夢非夢(1 / 2)

“我們什麼時候去看新房子?”柳詩浣撒嬌地靠在海戈的懷裏,“早上我和爸爸說了,爸爸知道後也很驚訝,說要好好參觀一下呢!”

海戈的心情有些沉重,懷裏的柳詩浣似有千斤重,讓他的心髒跳動得很困難。

得不到海戈的回答,柳詩浣抬起頭來看著他,“怎麼了?還想再給我驚喜嗎?牆壁是什麼顏色的?地板呢?我可不要木地板或是普通的瓷磚,特別點的,最好是金子做的。”

說完,柳詩浣嘻嘻笑了起來。

那地板是普蘭色的鋼化玻璃,通透得像是萱婭的眼淚。

“牆上要掛上幾幅名家的著作,我爸爸認識很多書法家和畫家,讓他們給咱們的新家添點墨香;臥室裏有小冰箱嗎?床是什麼樣的?要不要我讓我爸爸從法國……”柳詩浣的嘴巴像是上了發條,停不下來。

海戈厭煩地打斷她:“你爸爸明天不是要回來?一起去看吧!”

“太好了!”柳詩浣歡呼著,“好期待啊!我們什麼時候去看婚紗呢?爸爸說我的婚紗最好是去外國訂,你覺得呢?”

“隨你吧,這些我不是很懂。”

“海戈——”柳詩浣粘膩地倚在海戈的頸邊,“我們馬上要結婚了哦!好期待啊!”

期待……是啊!應該是好期待的。

可是為什麼心裏像是有一股酸水噴湧了出來,來到眼眶處,隻等他一聲令下,全然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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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戈,救我——”

“海戈——”

半夜,海戈從夢中驚醒,額頭上已經布滿豆大的汗珠。

心髒猛烈地跳動著,帶著些微的疼痛。整個房間安靜得就像進入了真空,兩隻明亮的眼睛此時隻能看到滿室的漆黑,所能感受到的僅是這黑洞洞的驚慌和安靜。

手習慣性地摸向身邊的位置——沒有人。

是的,今天沒有人在他身邊,柳詩浣沒有來,永紅也不在。

隻剩他一個人。

剛剛做的什麼夢?好淒慘的呼救聲啊!是萱婭的聲音嗎?她為什麼要向他呼救呢?

海戈慢慢地坐起來,手伸到床前櫃上摸索著小台燈。

開關呢?怎麼不在原來的位置?海戈心一驚,立刻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在黑暗中摸索著朝著房門走去。

燈的開關呢?海戈著急地在牆壁上摸索著,最終摸到了幾個開關——燈開了,昏暗的燈光溫暖地灑下來,籠罩著海戈的不安。

這裏不是他的小公寓,不是!海戈驚恐地環視著陌生的房間,那每一磚每一瓦都把他的心緊緊地揪住。

這裏是萱婭送他的房子——他怎麼到這裏睡覺來了?

打開房門,海戈匆忙跑出房間,卻愣在了大廳。

那個熟悉的人影也站在大廳裏,身上一條可愛的圍裙,手上端著兩盤小菜,正笑著看著他。

“萱婭……”海戈的聲音沙啞了起來。

是萱婭,是她!那純淨甜美的氣息,微笑的眼睛……是她!淚水在海戈的眼眶聚集,他走上前,伸出手抱住了萱婭。

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此時能見到她就已經滿足。

這擁抱的感覺真的很好……

“又做噩夢了嗎?”溫柔的聲音輕輕地問著他。

海戈點點頭,不安實的情緒讓他像個孩子依偎著娘親一樣,雙手緊緊地抱著萱婭,怕她再次消失不見。

“別怕,我在呢!”萱婭笑了一下,“先放開我,手上的盤子快掉了。”

海戈把萱婭放開,接過她手上的盤子放在了茶幾上。

萱婭拉過海戈的手,將他拉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

海戈仍不能確信此時是在做夢還是清醒著,他的手慢慢地摸上了萱婭的臉,手指流連忘返地在萱婭粉嫩的臉頰上逗留著。看清楚了這張臉,時隔幾年,終於又見到了這張還似當年那般青澀的美麗的臉。

“你看你,汗都出來了。又做了什麼噩夢啊!”萱婭疼惜的聲音夾雜著一絲不舍。

隻有這個女人是真的心疼他。

海戈搖搖頭,聲音哽在喉嚨裏,隻能再次將她抱緊在懷裏。

不再讓這女人離開他了。

“媽媽……”一個童稚的聲音響在他們身後。

媽媽?海戈緩緩地轉過頭,看見一個小不點站在他們身後,一手拖拉著一隻白色的小熊玩偶,一手正揉著欠眠的眼睛。

“媽媽……”孩子委屈的聲音再次響起,“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