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逼急了我就辭職給你看(1 / 1)

“簡妍,你給我過來,誰讓你寫的這份文件,完全錯了。”

從辦公室的那頭傳來了一個粗礦怒吼的男人聲,用腳趾頭想我都猜到定是那個已到中年的策劃部主任對著我寫的文件在破口大罵。

將手頭的文件放下,我不慌不忙地走過去。

隻見他正張著血盆大口,臉部由於表情變化過於明顯,已略見皺紋,手還一邊指著文件,目光怒視著我。

我接過他手上那份“綠蔭湖”的策劃書,腦袋以最快的速度瀏覽了一遍,記得當時對於小區的戶型設計宣傳還是頗有難度的,商議了好久,最終還是他點頭同意了這麼做的。估計是沒做調查,上麵的檢查發現了點問題,其實也不礙事,誰讓上麵的不多放點消息下來呢,可是他居然把責任全盤推給我了。

“沒有錯,當時這個也是你審核過的,說你說就按這樣做的,就算錯你也有錯。”望著那雙怒視著的眼睛,不帶一點畏懼。

“錯了你還不認,什麼我的錯,現在你是怪我了是吧!”他聽了似乎更加惱怒。“我說你整天工作都在幹嘛啊,這點小事都做不了,那就不要做了。”

像這樣每天隔三差五上演的戲碼我已經習慣了,三年前,本著將就的心態來到這家小企業。起初一點小小的錯誤他就揪著不放,甚至把自己的錯誤都連帶賴給下麵的,不管在什麼場合,隻要是位置比他小的,衝著就破口大罵,粗口都帶出來了,好幾個女孩子被罵哭,一連走了好幾個人,老板也是知道情況的,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讓人家已經在公司裏待了八、九年,官職不大,比上不足,欺下有餘。

記得我第一次做錯也是被罵得頭破血流,不過很奇怪,我沒有哭,被這樣的人罵哭那也太沒用了,便答了句“知道了,我改過來”,幾次下來都是這樣神色淡然的樣子,不論他怎樣刁鑽。“更年期”(我私下和幾個女孩子這麼叫他的)忽然就覺得不服了,其他人都是唯唯諾諾,怎麼唯獨你不把我放在眼裏,便變本加厲地責罵,剛開始我還是淡淡然,後來實在忍無可忍了,我開始和更年期理論理論,感覺是就誰大聲誰有理,最後兩個人打了個平手,往後的日子不時會在辦公室裏上演辯論賽。我用眼角的眼光瞄到了辦公室裏的其他人都是抿著嘴偷笑,仿佛給做他們枯燥的工作增添了一絲歡笑。文職的阿姨偷偷跟我說:“這種人就是蠻橫無理,欺善怕惡,不知道罵走了多少女孩子,你真是給她們爭了一口氣啊。”

“聽到沒有,我在說你啊!”

電話響起班德瑞的輕音樂,屏幕裏顯示媽媽打來的,平時的話很少會上班時間打給我。我不想再就這個問題繼續糾纏,拿起手機。

“小妍,我是陳阿姨,你媽媽她……她暈倒了。”電話那頭傳來焦急不安。

我忽然覺得頭腦一陣麻痹,代替了原本氣憤,整個人無力地往椅子上一靠,手機滑落到桌子上,還可以聽到對方的聲音,“小妍,還在聽嗎?”可我竟然不知所措了。

“怎麼,想裝什麼,你說,這次錯誤怎麼算,小心我讓上麵扣你工資。”更年期依舊不依不撓。

不知哪來的力氣,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手拽出在那男的手上握著的文件,狠狠地往地上一扔。

“我辭職!”說完我跨著大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想當時的我一定是酷斃了,估計我是個男的話,辦公室的那些女孩子都要傾倒在我的腳下了。

“你給我回來,走什麼走,這事還沒完我告訴你。”走到公司門口處依然可以聽到更年期在嘶聲力竭,“走,敢走就不要回來了。”

公司在9樓,門口是一部稍顯陳舊的電梯,有好幾次公司的人都被困住在裏麵,除非很趕時間,不然大家絕對不會進入這個隨時會出意外的電梯的。猛按了幾次電梯鍵,一直顯示停留在4樓沒有動過,看來不能指望它了,便徑直地跑向樓梯間去。以最快的速度一步步向下走,大口喘著氣,樓梯間除了腳步聲回音,我隻能聽到自己的心髒在不停地跳動。在9層的樓梯,感覺如此漫長,仿佛整整穿越了幾個世紀。心裏越來越擔憂,七年前爸爸離去的那一刻,搭了幾個小時的車,穿越了這個A市和大半個B市,那種在等待過程中的擔憂和焦慮,恨不得馬上到家裏,卻隻能任著汽車的車輪細細地碾過路上的泥土,揚起一陣塵土,彌漫雙眼,良久未到達。

“千萬不要出事啊!”望著窗外一幕幕景象遠去,我的心裏悄悄祈禱,“可以什麼都不要,隻求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