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二位跟湯總聯係一下,就說我有急事,想馬上見到他。拜托了!”何偉不由自主地學著日本人,話音剛落,還衝兩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完了連他自己都納悶兒,咦,我他媽怎麼學得跟日本人一樣操行了?
湯伯牙剛跟張河林通完電話,正準備聯係何偉,沒想到陪同何偉的刀子打來電話告訴他,何偉也急於想見他。湯伯牙吩咐二人把何偉帶到天壇公園的南門,他會在那裏等候他們。
湯伯牙和何偉漫步在天壇公園的人行道上,他們身後不遠跟著兩個保鏢。何偉把他跟張河林通話的內容,盡量一字不拉的告訴了湯伯牙。湯伯牙沒有馬上表態,他聯想到一個小時前張河林在電話裏對他講過的那番話,他預感到,如果不立刻采取有效的措施,張河林很可能狗急跳牆,又要弄出一些節外生枝的麻煩。他告訴何偉,自己明天要去c市見張河林。他會盡全力說服張河林,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今天這一步,他惟一的出路隻能是暫時妥協,爭取同黃曉軍和卞昆庭外和解,保住自己在這兩個項目上的股東地位。至於能夠占有多少股份,還要取決於下一步的談判。除此之外,任何感情用事的極端手段,都隻能讓事態變得更加混亂或糟糕。湯伯牙同時希望何偉主動恢複與張河林的交往,穩住他的情緒,這樣有助於阻止矛盾的激化,並在有可能的範圍內,保住大家共同的利益。何偉仍然擔心要說服張河林放棄對黃、卞二人的追殺恐怕很難,尤其是張河林現在的精神狀況,接二連三的慘敗和吸毒成癮,已經使他的心態變得極度失常,根本就不可理喻。湯伯牙則認為張河林現在之所以如此瘋狂和愚蠢,是因為他完全絕望了的表現。如果在這種時候,能讓他再次看到還有一線生機,起碼可以暫時緩解眼前這種緊張混亂的局勢。
“這樣吧,”湯伯牙拍著何偉的肩膀,輕鬆地說,“明天咱們一起回c市。我先去見張河林,跟他好好談談。當然,這也隻是權宜之計。另外,我想你最好還是選個適當時候,把張河林對你和你姐夫的不滿跟你姐夫提個醒兒。我了解張河林,他是說得出也幹得出的那種人。尤其是對你姐夫,他現在不定又要犯什麼壞了。害人之心可有可無,防人之心一定要有。你別忘了,張河林的父親以前是幹嗎的。他現在也就是因為沾上了白粉兒,要不然他早到京城來上躥下跳了。你姐夫屬於在官場上前途無量的那種人,要是讓張河林給毀了,可就太不值了。”
何偉憂心忡忡地點了點頭。他開始極力回憶自己在跟張河林交往的這些年當中,尤其是最近這一年,都有什麼把柄落在了張河林的手上。如今張河林在他的眼裏,除了令他厭惡和恐懼,還多了極其憎惡的一麵。“媽的,你不吃人,人就吃你!”他心裏憤恨地這麼想。
“操他媽,湯哥,你說張河林為什麼衝我來了?”何偉既委屈又憤怒地問。他委實不明白事情怎麼會到了今天的這個局麵。
湯伯牙看著他,苦笑了一下,說:“為什麼?其實這裏麵的道理很簡單。黃曉軍至今活得很好,東北人把京城城都快翻了個底兒朝天,連黃曉軍的毛也沒傷著。他能不懷疑是有人走漏了風聲?這件事在他看來隻有天知地知你知他知,要不是你,還會是誰?‘新維多’的起訴書很明白地承諾替他償還欠你的工程款,他會一點想法沒有?還有就是你姐夫,在他最關鍵的時候,你姐夫突然撤掉了幫他貸款的托兒,讓他最後的一線希望和幻想徹底破滅,白白損失了眼看就要到手的好幾千萬不說,還賠進了老本兒。你說,他能不咬牙切齒地恨你們到骨頭裏去?銀行的老錢怎麼樣,當初老錢還沒說不幫他,最多也就是辦事不得力吧。可結果怎麼樣,差點成了強xx犯折進大獄。咳,我現在特後悔當初答應幫他頂他媽的這個破攤子。朋友全讓他給得罪完了不說,連我也給繞進去了。我現在也是騎虎難下,我要真的一撒手,不光是張河林自己徹底完蛋,連你們這些朋友也沒一個能踏實的。說得不好聽點,你我都算是張河林賊船上的人——上時容易,下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