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提出了相反的看法：“可我倒覺得如果審計沒有什麼問題的話，那就會更加取信於廣大股民，有利於曲冰他們的配股和再融資，還有國外企業也不願意和有問題的夥伴合作的，還高速一個清白產生的隻是正麵影響。”“霍山啊，我說過，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建議，你可以聽，也可以不聽。”範偉話是這麼說，但我卻能從他的話裏聽出另外一層意思，隻有耐著性子向他解釋：“範省長，既然您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那我也說句不該說的話，舉報信的事不能不交處理，署裏的批示不能不執行。我已經利用我手中的職權把正式的審計變成了審計調查，時間也隻有一個月……”範偉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我：“這話你應該對曲冰去說。說老實話，我完全是為你著想。”說完掛上了電話。拿著署裏批下來的審計調查高速集團國債資金使用情況的文件，賈建榮的心情有說不出的好，就連頭上的傷也被他拋到了腦後。一出我的辦公室，他就叫李煜、鍾樂群和筍青趕快到特派辦小會議室裏集合。聽完賈建榮的好消息，下麵的三個人卻沒有他這樣的興奮，反而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了，打頭炮的就是鍾樂群：“……怎麼回事賈特？不是正式審計嗎？怎麼變成了審計調查？而且時間隻有一個月，這麼點兒時間怎麼能夠啊？就是發現了問題，一到點兒也得撤出來，這，這怎麼行……”“這霍特派玩的什麼鬼花樣啊？”筍青也在一旁幫腔。賈建榮破天荒地稱讚起我來了：“我倒覺得……霍特派的主意非常靈活機動，可進可退……”“哼，他這是心中有鬼，給自己留有後手……”筍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賈建榮嚴厲地打斷了，他狠狠地瞪了筍青一眼說：“行了，從今往後，這種背後議論、不負責任的話，誰要是再說一句，我第一個饒不了他。這次審計高速，很有可能是我退休前辦的最後一個大案要案。搞得不好的話，我的下場可能還不如嶽廳長。”“我們都是您一手帶出來的，您放心，沒有問題則罷，要真有問題的話，我們拚死也要查它個水落石出。”一直沒說話的李煜在關鍵時刻開了金口。賈建榮有些感激地看著他：“好，我想要的就是這句話！不過，我要強調的是保密問題，這個問題非常重要，上次進點商業銀行，就出現了泄密的情況，所以我要求大家以黨性原則要求自己……”筍青又忍不住頂嘴：“我還不是黨員。”鍾樂群也跟著一唱一和：“我還在預備期。”“那就更應該以黨員的標準要求自己，爭取早日入黨和轉正。現在除霍特派和我外，也就隻有你們三個人知情，在沒有行動之前要絕對保密。”賈建榮加重了語氣。我上班一進辦公室，決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賈建榮來商量一下。對範偉和曲冰在第一時間裏知道了審計組要進駐高速集團的事大惑不解。昨天夜裏，躺在床上仔細分析了有可能泄密消息的原因，想來想去，也始終沒理出個頭緒來。到目前為止，除了自己外，知道消息的僅限於賈建榮、李煜、鍾樂群和筍青四個人。從幾個年輕人的社會環境和平常他們對高速集團審計這件事的態度看，消息從他們口中泄露出去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他們也不可能直接接觸到範副省長這麼高層的領導。那麼，究竟是誰把消息捅給了範偉和曲冰？賈建榮一聽也很吃驚，但當我提出要徹查泄密事件時，又激烈反對起來：“你的想法倒是不錯。隻是這種事情怎麼查，我們總不能去問省長誰告訴他的吧？現在什麼事都保不了密，哎，小小C市，天線太多圖像不清。”我不想就此放棄：“但特派辦的事我們必須管好，否則就是我們的失職。我想召開一次緊急辦公會議，再次重申有關紀律。”聽我話裏的意思，似乎是在指責泄密的是特派辦的人，而自己又是辦裏最早知道此事的人之一，答案似乎就顯而易見了。賈建榮立刻就很有些不高興了，不冷不熱地說：“你是一把手，你要是決定了，那就開吧。”談話都被站在門口的李煜聽了個一聽二楚，他一見賈建榮要出來了，趕緊悄悄地閃進了旁邊的空房間裏。下班的時候，我剛走出大樓，就見賈建榮騎著那輛破得不能再破的自行車從眼前一晃而過。令我奇怪的是，賈建榮竟然還哼起了小調，顯然他的心情非常愉快。我心裏這時開始打起鼓來，在這個時候，賈建榮為什麼會這樣高興呢？該不會是賈建榮故意將消息泄露出去，放出一個試探氣球吧，要真是這樣，老賈呀老賈，你又何必如此用心良苦哩。想到這裏，我似乎明白了些什麼，走向自己那輛三菱越裏車。突然有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仔細一看，原來是李煜，一臉嚴肅說：“霍特，能和您談談嗎？”我飛快地掩飾住了自己的驚訝，說：“當然。我也正想找你。”說完就拉開了車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一邊把那輛三菱越野車開得飛快，一邊問旁邊的李煜：“我整天開著輛三菱越野車到處亂跑，辦裏肯定有不少閑話吧。”“霍特，你是要我說真話呢還是說假話？”“當然是說真話。”“別人我先不說，首先是賈特就看不慣你這種新派作風。要知道，他幾乎從來不用特派辦的車，天天騎著他那輛破自行車上下班，風雨無阻。”我歎了一口氣說：“這就是我跟他觀念上的根本不同。他追求的是公平原則，我奉行的是效率優先。”李煜也感慨道：“要是你們兩個人結合起來，那就完美不過了。”“有時候我真覺得跟他是兩代人，溝通起來特別困難。怪不得有人高喊理解萬歲……，看來，這個世界上不能互相理解的事還是多。”我充滿了無奈。我將車停在了一間酒吧外，然後帶著李煜走了進去，邊走邊聊。我在前麵帶路，邊走邊回頭問：“以前進過酒吧嗎？”李煜搖了搖頭，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的一切：“還真沒有。”我笑著說：“那我今天讓你開開洋葷。”“霍特，你經常進酒吧嗎？”李煜忍不住問。“也不經常，隻是心情特別難受的時候。”我邊找空桌邊回答道。二人終於找到一張空桌，坐下後各自點了一杯紮啤。我抿了一口，將杯子放在桌子上，說：“小建，你可不可以說說，大家是怎麼看我的？”“……霍特，大家都在費勁心思猜測你的真實意圖。”李煜想了想，又沉吟了一會兒，才慢慢道出了自己的看法。我感興趣地看著他，用眼神鼓勵他繼續往下說。
第五百一十六章 審計調查2（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