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曉不動聲色地說:“你這不是虛話,是實話。”
白昌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擺了擺手說:“不不不,相對於我要講的實話它確實是虛話。”
羅曉依然一臉平靜:“那好,那你就說說你的實話吧?”
白昌明激動地在屋子裏走來走去:“講實話的人往往會被人懷疑為心裏有鬼,我可以說,你也可以聽,但你聽了就聽了,千萬別當回事,更別因此而對我有什麼看法,否則我不是自找沒趣嘛。”
羅曉順著應道:“好,那我就隻當是一聽。”
“好,羅處長,我實話告訴你,當年C市高速上市的事是我白昌明一手抓的,這個事集團上下,或者說全世界隻有我,隻有我白昌明一個人心裏最清楚,你別說有什麼子虛烏有虛報九千萬假賬的事了,連一份錢的假賬都沒有,C市高速做為咱們省弟一個上市的股票不但沒過,反而有功。我白昌明怎麼了,你給我編個理由,我憑什麼為什麼圖什麼和我有什麼關係地非要去沒事找事的虛報九千萬利潤,C市高速是我的?不是,它發達了、破產了、大掙大賠了和我有屁的關係,……對不起,請原諒我說了一句贓話,我一提起C市高速上市的事我就來氣,我就想罵娘。”白昌明越說越激動,最後一屁股坐到羅曉旁邊的沙發上,端起水杯就喝起來。
羅曉依然不動聲色,好奇地問:“那這是為什麼呢?這應該是你的得意之筆呀。”
“得意個屁。”白昌明又激動起來,“呼”地站了起來,踱著步氣憤地喊罵著:“我說到哪兒算哪兒,你們今天不審計C市高速我也犯不上得罪人家,人家是什麼?是老總,是未來的交通廳廳長,上麵有人罩著、下麵有人吹著、全省十大企業家,我是什麼?人家要踩死我都不用自己抬腳。”
羅曉冷冷一笑:“你對你的周老總成見很大呀。”
白昌明憤憤不平地說:“你去問問他當初給我許的什麼願,什麼你要活動的C市高速上了市,那就是咱集團、咱廳裏、咱省裏的功臣,我立馬提你十萬的重獎,並上報上級給你個省勞模的名額。可結果呢?”說著又學起了周立新的口氣:“昌明呀,別給集團幹了點事就伸手要錢還要什麼省勞模的,這可不像個共產黨員幹的事。結果呢,什麼也沒落到,白幹了。”
羅曉沒吭氣一直等著下文。
白昌明突然悟到了關鍵的話還沒說,忙道:“你看看,一激動就跑了題就忘了要說的實話。羅處長,我說句實話,你呀,查不出個結果來,趁早別費勁,趕快帶著你的人打道回府,什麼向省委交待呀、給愛克森集團一個回話呀、什麼十億美金會泡湯呀,羅處長,就是一百億美金和你有什麼關係,爹死娘嫁人,個人顧個人,你們怎麼寫調查結果你看著辦。你想討個好,就說平安無事,你不想討這個好想得罪人,想攪黃那十億美金落地C市,你就說高速集團從上到下、從裏到外爛透了。我確實是實話實說,因為和我沒關係,我也就什麼都敢說。羅處長,一天忙得費什麼勁呀,累不累呀,一個月掙幾個錢呀,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