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政治仗”這三個字就讓範偉想起了周立新,想起了周立新對他說的那番話,他一臉苦笑地說:“政治仗……,我現在聽見這三個字就害怕呀,……。”說著往回走去。
曲冰不明就裏的愣了一下忙跟了上去:“大躍進、大會戰、人定勝天、戰天鬥地……,範副省長,你可不能把你這一政治仗和那些不尊重科學規律的東西放在一起去看,因為信川高速確實幹的漂亮,就算是政治仗的話,那也是一個漂亮的政治仗。”
範偉止步回頭,感慨萬千地說:“打政治仗,出政治牌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曲冰聽出了範偉把“代價”兩個字咬得特別重,她疑惑不解地問:“我……我沒聽明白,您能明示一下‘代價’二字的含義嗎?”
範偉現在是有苦難言,他含混地說:“含義?……含義很深呀,這個政治仗弄不好葬送你和我的政治生命。”他見曲冰還是不明白便一擺手笑道:“但願我是杞人憂天,好了,不說這事了,霍山親自帶審計組進高速集團幾天了?”
曲冰一怔,很快就給出了答案:“今天是第七天。”
範偉關心地問:“查出什麼動靜了嗎?”說完又自已答道:“肯定是沒有,你這小老弟呀我可是太了解了,遇事愛較真愛抬扛,動不動就是為什麼為什麼。他是不是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就絕不收兵?你可要給人家準備好一個撤出的台階呀,要不人家多沒麵子呀。”
曲冰現在也是有苦難言,她沒好氣地說:“給他準備什麼台階?……他現在有撤出的意思嗎?”
範偉旁敲側擊地提醒道:“他不撤出還想幹什麼?非要把你我查到陰溝裏才罷休?你呢,不妨多找他聊聊,讓他明白這層意思。”
高速集團財務處的人大多無心工作,大家都不時地拿眼睛盯著審計組的人,一副草木皆兵的樣子。賈建榮在辦公室裏悄聲地與李煜和鍾樂群在商量辦法,白昌明陰沉著臉走了過來,很不客氣地質問道:“賈特派,你們折騰得也夠可以的了!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呀?”
賈建榮不動聲色地問:“怎麼了白總?”
白昌明怒火衝天地埋怨道:“怎麼了?你們大爺似的往這兒一坐,搞得全集團公司的職工都人心惶惶,誰也無心幹工作……”
賈建榮不疾不許地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責任也在你白總。”
白昌明一怔,叫了起來:“在我?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我又沒跑到你們C市特派辦去折騰搗亂……”
李煜一臉不耐煩地打斷了白昌明的話:“可你提供給我們的是假帳。”
白昌明臉色難看極了,一下子有些失態:“什麼什麼?假帳?你給我再說一遍?”
李煜看出了他的心虛,一字一句地說:“你提供給我們的是假帳。”
白昌明氣得連連跳腳,指著李煜的鼻子說:“李處長,說話可是要負責任的。”
李煜冷笑道:“我說話從來都是丁是丁,卯是卯,有什麼問題,自己負全責,我說你們提供的是假帳,我當然有事實依據。”
白昌明急得連說話都結巴起來了:“李處長,你這是無端生有,栽贓陷害。你要是不馬上把你剛才說過的話收回的話,我,我要起訴你,告你誹謗罪。”
李煜寸步不讓地說:“我還從來沒有過收回自己正確結論的習慣。”
白昌明氣急敗壞喊道:“好,好,我,我跟你小小的處長說不著,掉價,跌份……我讓我們公司的律師跟你們C市特派辦說。”邊說邊掏出手機撥號,“柳律師嗎?我是白昌明……你馬上到我辦公室起草一份起訴書……我要告C市特派辦……對,C市特派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