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周立新的把戲我看得一清二楚，他淡淡一笑，故意提高了說話的音量：“謝謝你的提醒，我還真想看看她有什麼背景，是誰在幫她玩得這麼大。”
這時有人敲門，周立新喊了聲：“請進。”
那個工程部的劉經理走了進來，剛叫了一聲周總突然發現我也在場，馬上不說話了，我故意問道：“有什麼不方便說的嗎？”
周立新一怔，硬著頭皮說：“能有什麼不方便的？我對審計組可是敞開大門不藏不掖的，劉經理，你說什麼事？”
劉經理這才小心地向周立新請示：“審計組的人要看一下我們所有的招標書。”
周立新愣了一下笑著問我：“霍特，這些東西也要查嗎？”
我大聲說：“你們要不怕查，最好讓他們查查。”
周立新咬了咬牙，對劉經理說：“我們有什麼怕查的？劉經理，還是那句話，全力配合。”
賈建榮他們一行人累了個半死不活地才走到目的地，在一座農家小院裏等著吃午飯。一張大桌子上擺著各種地道的農家菜，又累又餓的筍青已經顧不得斯文，狼吞虎咽的大吃大嚼起來。
賈建榮沒有動筷子，指著桌子上的飯菜聲明道：“文書記，先說好了，按照我們審計‘八不準’的規矩，飯錢我們必須得付……”
文書記把酒碗往桌子上一扔，怒氣衝衝地說：“賈特派員，你要這樣的話，這頓飯就沒法吃了。我已經說過了，這頓飯是我自己掏腰包。你們畢竟是遠道而來的客人，連一頓飯都不讓我們招待絕對是看不起我們。”
賈建榮隻好不再推辭了，開玩笑地問道：“好了文書記，話說到這個分上，我們隻好恭敬不如從命。文書記，你把我們拉到這大山裏這樣折騰我們，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總不能讓我們老猜謎語吧？”
文書記苦笑著對自己的企圖供認不諱：“賈特派員，我那點花花腸子，怎麼可能瞞得了你那雙火眼金睛？你在山區生活過，對山區的交通狀況自然有切身體會。但其他的同誌，未必就有。你們來齊縣時走的是我們剛修的好路，進了山又感受了一下這沒修的路，這樣一路折騰下來，一輩子肯定都不會忘記。我們縣鄉兩級公路的啟動和一部分資金，確實是曲冰廳長給撥下來的。至於是財政資金還是其他什麼資金，我們也確實不清楚。還有好幾個鄉的改造沒有完成，你們剛才有了切身的體會。曲廳長本來也答應給想辦法的，但你們這樣一審計，怕是沒有希望嘍……”
另一位被找來作陪的馬鄉長也著急地說：“省裏領導，我們鄉的老百姓年年盼月月盼天天盼，好不容易盼到看見了希望，你們……”
文書記不快地訓斥起他來：“馬鄉長，我的話還沒說完，你著什麼急？”轉身又對賈建榮說：“不同的工作崗位，看人看事可能有不同的角度。不管你們眼中的曲冰廳長是個什麼樣子，但在我們基層幹部的眼中，她確實是一個幹實事的好官、清官……”
筍青忍不住在一邊反駁道：“是不是清官我們還不知道，單她挪用國債專項資金這點就不能說是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