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又回去?”鄭矮子大吃一驚:“剛跑出來,又回去?”
“嗯。”我讓他們幾個人走在前麵,像在趕鴨子,一連串的催他們走快點:“咱們這樣上街,走到亮處就要被逮,得回去弄幾套衣服。”
派出所的燈還亮著,走到離窗戶兩百米的地方,我喊他們仨坐下,用三付手銬把他們六隻腳連在一起,推到江邊蘆葦叢,然後警告他們:“我給你們一個逃跑的機會,不過待會我會進去把你們的身份證取出來,你們若真跑了,那就別怪我找到你們家裏去。”
進了派出所,隨身物品都要收繳。我走回窗戶邊那棵樹,爬了上去。通過樹的枝丫,我看清楚了這個四合院的具體分布。院子裏有一輛老舊的吉普車。院門口值班室亮著燈,此外,還有兩間房亮著燈。
我想了一下,還是打消了直接去找老方的念頭。那老頭太固執了,別又把我關起來就麻煩了。
我從那個大腿粗的枝丫上滑到平房頂上。
屋頂下麵就是留置室,留置室外是審訊室。證件在審訊室。
並沒有燈光從審訊室投射出來,說明裏麵沒人。
我從屋簷倒翻進窗戶,進了留置室。適應了一下光線,貼著牆,躡手躡腳到了門口,輕輕捅開鎖,到了外麵的審訊室。
漆黑一片。
我辨明方位,從地上爬到審訊桌那裏。
桌上有部電話。下午我在審訊室就發現了這部紅色的電話。這才是我重返派出所的原因。
我把電話從桌上拿下來,捂住話筒,按動了幾個鍵。
媽的!竟然不是內部電話!
我氣得差點把電話砸了。
怎麼辦,怎麼辦?我腦子急速運轉,時機稍縱即逝,若外麵三個貨真的跑了,老子今天的苦就白吃了!
隻能打給戚薇薇這老娘們了。
戚薇薇辦公室電話,久久無人接。
隻得打她的傳呼。如果此時已經進入手機普及的年代,後麵的事情,或許就沒那麼複雜。可惜,現在還不是後麵的信息時代。
傳呼台通了,一個甜美的聲音響起:“您好,有什麼可以幫您?”日他娘哦,一口純正的台灣調,聽得人酥酥麻麻。
我壓低嗓子說:“告訴戚小姐,找到狗鏈子,讓她速到東江市東江大酒店來拿。”“好的。請問先生貴姓。”“就留123先生。”
“先生挺神秘的啊。”肯定是我磁性的聲音引發了傳呼小姐的遐想,她竟然帶上調情的風味:“是戚小姐男朋友嗎?”。
“不是。”我哪有心情和她神侃。
掛了電話,我摸索著,到了牆角邊的置物架。置物架上有一些包,裝著留置人員的東西。
來東江的時候,身上除了幾百塊錢的現金,我身上並沒有其他東西,更不會帶任何證件。此刻我沒辦法,也沒時間仔細尋找到底哪些才是我的錢,摸著了幾個最鼓的包,拿下來,緩緩撕開拉鏈,把裏麵的現金都拿了。
審訊椅上,掛著一件製服,我又爬過去取了下來,套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口袋,有個證件,也有現金,還有半包煙。
就在我想走的時候,走廊傳來一陣腳步聲。
接著,“嘎吱”一聲,有人從外麵打開了門。
這身形,我操,難忘啊。
竟然是周猛。
來得真是時候。開燈的那一刹那,我像個豹子一樣,從桌下一躍而出,在他背後來了個“抱膝頂肩”,抱住他膝蓋,用力一頂他肩膀。他的下巴就磕在泥地上了,“噗”的悶響尚未結束,我揮掌砍中了他後腦勺,他哼都沒哼一聲,就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