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可兒聽到這裏,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這就是為什麼你後來親自到我家接我當兵的原因嗎?”我不敢看她,垂著頭說:“是的。這是你哥的遺願......對不起。”我的心裏湧出無盡的悲傷。
操場上,天氣陰沉,到處都是嘹亮的口號聲。
我輕輕說:“我對不起你哥,對不起你們全家人。今天約你出來,就是想問問你,武紅衛你覺得怎麼樣?”
胡可兒撫摸著身邊警犬的頭,理了理狗身上的帶子,站起來,牽著狗往操場外走去:“我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她停了一下,頭也沒回說:“希望你以後做事,對得起我哥。”
我的心情沉悶,就像天要下雨了。
胡亮的死,讓我背上了沉重的心理枷鎖。戚薇薇早就發表過看法:“你之所以在洪峰要求下願意回到茂林鎮查案,你敢說你內心沒有一點逃避的想法?”是的,我不否認這點。胡亮死後,我在特警支隊自我譴責了整整四年。內心深處,我認為是我害死了他。我甚至不敢麵對那些訓練設備,總會不自覺地想起和胡亮一起訓練的場景,想起他的歡聲笑語,想起他的歡快歌聲。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會無比憎恨我在生死之間的那一秒猶豫。我確實不想待在特警支隊了。當洪峰找我的時候,我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死者已矣,生者繼續。我還得去完成我自己的使命。
我的當前任務,是查郵局的失竊案。
走之前,我問湯有肉:“假如給你一個機會,讓你直接跨過4米高的電網,你能嗎?”
“不能!就算給我十次機會,我也不能。”湯有肉說:“騎在電網上會死人~~!有心裏障礙。昨天你也看到了,假如不是後麵有狗追我,我跨不過四米的高度!”
“這世界到底有沒有飛簷走壁?”
“沒有!”
“那為什麼少林寺的和尚表演的時候,可以飛簷走壁?”
“因為在表演大廳,他們身上捆著繩子!我住在少林寺腳下,我比你清楚。”
“保重。”我轉身欲走。
“你也保重。”湯有肉說:“對了,昨晚打人的事情,就不要告訴武紅衛了。”
昨晚喝了酒以後,我和湯有肉跑到武紅衛老婆經常去的酒吧,把那個摟著她正跳得嗨的男人狠揍了一頓。我和湯有肉把那個男人的頭按到衛生間裝滿水的洗臉盆裏,直到他尿都失控了,才放過他。酒吧的一堆看場子的人還想來阻止,湯有肉一撩衣服露出槍套,看場子的人很自覺就散了。
我們並沒有管那個男人是不是武紅衛老婆的奸夫。就算不是,也可以當成是對她的警告。
“知道。”我揮揮手,去找戚薇薇。
戚薇薇正在省廳她的辦公室裏翻閱文件。聽見敲門,抬頭見了我:“來了?坐。”我說:“你才當官多久?官威越來越重了啊。”
她俏皮說:“以前你不也歸我管嗎?算起來,當官也有好幾年了吧。”若依她從特警學院畢業回到省武警總隊算起,她這官也確實了好幾年了,長期騎在我脖子上作威作福。
她示意我關門:“來,看看這個。”我走過去,看了看擺在她桌頭的文件,是關於防邪教的。她問我:“有沒有興趣調入省廳即將成立的防邪辦?”防邪辦是610辦公室的前身。
我說:“你怎麼對我的事業這麼關心?我現在還在查郵局失竊案,來不了。”戚薇薇有些不樂意了,臉陰沉得很:“你這整天待在齊縣,怕是魂被你的“親愛的小丁丁”勾走了吧?”自從她在新兵連撞破我給丁咚寫信,有事沒事,就要拿我那封情書開場白“親愛的小丁丁”來說事。
我說:“把那幾個銷金販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