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龍新村是以靈台村為基礎,整合其他幾個村子鄰近的土地。幾乎會占用整個靈台村。第二天一大早,王俊陪我去找靈台村村長牛莽哥。
藍天白雲,天氣很好。靈台村距離茂林鎮大概二十裏路,坐在王俊的摩托上,放眼望去,青山翠柏,麥苗飄香。到了靈台村,王俊停好摩托,和我走下田埂。田埂路兩邊的青麥齊刷刷地隨風翻滾,水邊田有魚腥草,旱地邊有很多的小指甲蓋大小的白的、紫的野菊,間雜還有些不知名的小黃果子。
我攀開有刺的藤,順手摘了一個小黃果,拇指大小,紋路像西瓜;聞聞,有股子蘋果清香;輕輕一咬,呸呸呸,澀得慌。我遞給哼哼哈哈走路的王俊:“這是啥玩意兒?”
“不知道哦。”他停止了哼唱,拿過果子左右端詳,又對著太陽照了照。
猛然,前方出現了兩條大土狗。
王俊說:“撿石頭。”田埂上沒有石頭,他撿了兩坨硬土塊,“呼”地一聲,朝狗扔了過去。
兩條狗一跳,跳到了旁邊的田埂上。
我以為危險這就過去了,不過看到兩條狗交頭接耳,才知道狗的智商也分高低。
兩條狗交頭接耳了一陣,一條直衝衝過來,而另一條卻斜著跑過一片田,從後麵堵住了我們的退路!我C,迂回包抄?前後夾擊?我大吃一驚,娘的,這裏的土狗智力都這麼開化了?這和天池鎮狗攆摩托的那條狗,雖然都是土狗,但明顯是兩種類型啊。
頭一條狗慢慢逼近,豎著尾巴,撅著狗頭,發出“嚄嚄”的低吼,眼睛放著異樣的凶光;背後那條“刷刷”急速奔來。
眼見首尾不能相顧,我突然起步衝向前狗。那狗估計沒料到眼前這人會突然襲擊,前爪斜著,後爪用力,呈四十五度角就要發力,我像扔手榴彈一樣,一坨硬泥砸過去,正中狗背。
狗吃疼,頓時“——汪——汪”狂叫不已。
一座四排三間的磚瓦房立即跑出來幾人,大叫:“哪個!哪個!哪個這麼大的膽子敢打我家的狗!”
一行人奔近,領頭的正是靈台村村長牛莽哥。
王俊嘿嘿冷笑:“牛莽哥,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放狗咬鄉幹部!”
牛莽哥喝住狗,說:“我以為是哪個賊娃子呢,原來是建管所兩位領導。”
王俊說:“啥子建管所領導,你看看清楚,這是霍書記!茂林鎮黨委書記!”牛莽哥和我以前是早就見過的。隻是這幾次黨委擴大會議,因為涉及到這裏拆遷,我沒讓通知。估計牛莽哥還不知道我當上了黨委書記。我說:“牛莉莉現在怎麼樣了。”
牛莽哥歎了口氣,請我隨他到院壩裏說話。
牛莉莉被強行注射毒品後,毒癮很大。在越南大使館強製關了幾天,回國依然沒有戒掉,反反複複抓進戒毒所強製戒毒好幾次了。
坐在牛莽哥地壩裏那棵打著白色花蕾即將盛開的李子樹下,我說:“牛村長,聽說你不願意在馬路邊修房子?”對牛莉莉的事情,我始終抱有一絲愧疚。我這個人信奉的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可以放大仇恨,也可以放大恩情。牛莽哥雖然和我談不上什麼深厚交情,但是以前我還隻是建管所最小角色的時候,人家都請我吃了香腸臘肉,說明看得起我。我還是懷有感恩之心的。
牛莽哥指著房子說:“幾年前才修的新房子,還另外修啥子嘛。”
王俊喝了口茶:“新村建設要減免很多費用,以後可沒這樣的好事,你要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