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水電站！上遊的米縣和河穀縣，昨夜開始，一直暴雨，現在形成了一次洪峰，正在通過茂林水電站。水電站的堤壩快要擋不住了。”
“為什麼縣防汛指揮部沒有向我們通報？”
“河穀縣剛剛直接將電話打到了茂林鎮防汛辦，我們才知道這個情況。他們說今天打齊縣防汛指揮部的電話，一直沒人接！”
“混蛋！”我扔掉對講機，馬上打電話給易樹槐：“易書記，請立即組織抗洪搶險，上遊的米縣和河穀縣昨夜暴雨，已經形成了洪峰，正在通過茂林鎮。茂林現在正在下暴雨.....茂林雨量大不大？現在具體雨量我說不清楚，我正在送學生去高考......肉眼觀察：傾盆大雨......好好好，我馬上讓人報送水文數據......齊縣防汛指揮部怎麼沒報告？剛剛米縣打電話來，說打了一晚上電話沒人接......誰是指揮長？還能有誰，蔣青山。”
易樹槐在電話裏罵了一句：“王八蛋！”對我說：“你迅速組織力量，加固水電站的堤壩，隨時向我報告情況。”
剛掛了電話，水電站王總工的電話打了進來：“霍書記，水電站的堤壩快要擋不住了，怎麼辦？”我說：“擋不住是什麼意思？堤壩會塌？”
“你說的塌，是指的坍塌嗎？”
“對，就像被洪水衝垮的土牆那樣。”
“怎麼可能？”王總工竟然在電話裏笑了：“你當我修的堤壩是堆積木呢？不可能出現你說的那種情況。擋不住的意思，是水壩關不住水，水往下遊漫......”
真是隔行如隔山，被王永勤嚇得虛驚一場。
“泄洪道現在能不能用？”我問。
“泄洪道設計是五個閘，現在隻能開兩個，另外三個設施還不全。”
我說：“開了這兩個閘，對茂林鎮影響大不大。”
“我看過茂林鎮重修後的堤壩，擋得住，影響不大。”
“假如加固堤壩呢？有沒有可能擋住洪峰？”
“不可能！”王總工說：“上遊的水來勢洶洶，水勢長得很快，不可能擋得住。”
我想起了全國防總的電視電話會議，心想，未必防總說中了？很可能來一場50年不遇的洪水嗎？
“假如泡久了呢，或者洪峰一波接著一波，堤壩擋得住嗎？”
王總工這次沒笑了，猶豫了一下，說：“這種情況的話....難說.....再堅固的大壩，也經不起你說的這種折騰。”
我果斷說：“那就先開一個閘！保持電話暢通！”要是水電站攔水壩垮了，後果不堪設想。
“好！”
掛了電話，我又打電話給劉湯圓：“劉書記，你是老茂林了，我想請教下，1954年的洪水，茂林受到的影響大不大。”
劉湯圓想了一下，說：“很大，當時茂林老街的房屋都進了水，全淹了；下遊的東洲（現在的東江），受災更嚴重。”
“假如發生1954年那樣的洪水，以東江市現在的堤壩，能不能擋得住？”
“難說。雖然東江現在的堤壩變高了，但是河道變窄了。現在東江有兩座跨江公路橋，一座跨江鐵路橋，要是洪水過猛又忽然而至，不敢想......”
我掛了電話心情沉重，但是顧不得心情，立即打電話讓柯小勇組織民兵上堤壩巡防，並要他隨時向易樹槐報告水文數據。又讓周猛電告前麵巡道的警車，立即在回龍新村設卡，進行交通管製，不要再放車通入茂林鎮。
正想再打電話，讓劉鋼在茂林鎮組織人，勸返去給觀音娘娘燒香的人，忽然，一道閃電劃破長空，擊中了路邊山崖上的一棵大樹。哢嚓一聲，那棵樹被一下劈斷了，從崖上往下直掉，“砰”地一聲，擊中了後麵的中巴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