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華。”他小聲說。
“陸少華?”
高林支支吾吾,說陸少華租用了電機廠的場地,堆放了大量的危險化學品。我馬上向易樹槐報告了這個情況。易樹槐勃然大怒,讓我立即將危險品清空:“抗完洪,必須徹查。”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抗洪整整持續了兩個月。從7月到9月的這兩個月裏,全國共有29個省(區、市)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洪澇災害,受災麵積3.18億畝,成災麵積1.96億畝,受災人口2.23億人,死亡4150人,倒塌房屋685萬間,直接經濟損失達1660億元。
東江地處上遊,也受災了。下壩鄉就有好幾個村子被淹。但是因為人員轉移得及時,並沒有造成人員傷亡,而且經過趙長海的日夜加固,老百姓的魚塘還保住了不少。東江電機廠也沒事。自從知道電機廠有危險化學品,這裏已經成了勢必要保住的地方。我根本就沒辦法執行易樹槐說的清空危險品的命令,一是天氣不允許,二是那麼多的危險品根本沒地方可以放。死守,成了我唯一的選擇。為了保住東江電機廠,最慘烈的時候,我和大家一起跳下江人工打樁,也開了好幾台機械去堵缺口。但是因為洪水時間過長,加之東江電機廠的堤壩本就是個不正經的貨,八月中旬出現了不可逆轉的險情——大水漫過了堤壩,即將衝入東江電機廠。危機關頭,我當機立斷,炸毀了下遊堤壩,禍水東引,把幾個早就沒人的村子淹了,進行潰壩泄洪,得以保住電機廠不失。
“需要把你的事跡報道出去嗎?”東江電機廠保衛成功的時候,東江電視台的記者曾經這麼問過我。我搖頭拒絕了。“與下遊子弟們直接跳入決口的堤壩用血肉之軀堵住洪水,我們實在不算是什麼。”我謙虛地回答。實則我本身也認為這並不光彩,內心很怕人非議我扒掉堤壩的行徑。盡管,這是迫不得已,也是舍小保大的正常舉動。但是,這裏麵牽扯到了一個陸少華,我不得不妨有人說我這本來是正常的舉動,是在為陸少華服務。
東江的三區八縣,都有不同程度的受災,包括齊縣。齊縣隻有一條護城河,本不至於受災,但是卻因為城市發展滯後,出現了內澇,導致多個小區進水,門店被淹。當然,隻是進了水,並不是水把房子給衝垮了。
受災比較嚴重的,是鬆縣。鬆縣的鬆江,也是東江上遊的支流之一。8月下旬,鬆江的堤壩出現了大量管湧,最終出現了好幾處決口,洪水衝入了城市。加之同樣有城市內澇,雙管齊下之下,鬆縣縣城竟然成了整個東江市受災最嚴重的地方。同時,多個鄉鎮出現了泥石流,一時間,哀嚎遍野。
易樹槐和範震雲可謂都是震怒。倘若隻有鬆縣受災,鬆縣的領導班子還至於被兩位大人罵個狗血淋頭,然而,同樣是東江支流的茂林鎮卻一點沒有受損,兩相對比之下,這不得不讓兩位大人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