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處理遺留問題3(1 / 2)

趙堅那雙遊離的眼睛轉到許小可身上:“小許,你看呢?”

許小可伏在桌子上等待著記錄李海濤的供詞,趙堅問他,他就轉過身來,對李海濤說:“如果沒人反映,組織上也不會找你。”他說著搖搖脖子,打一個不大的嗬欠,那是寫東西的人無從下筆時常見的動作。許小可打完嗬欠,拿眼睛對著趙堅。那意思是:我們也累了,你看吧?

李海濤從許小可臉上的神態和眼神可以看出,許小可臉上有一絲得意色。本來這種事趙堅說了就算的,這裏趙堅肯定是主角。但是此刻趙堅卻征求了許小可的意見,這說明什麼呢?

李海濤說知道自己斤兩的,他也深信,這幾個人應該早就打聽過自己的背景。作為一個廳級幹部被調查,結果隻有兩種,要嘛生,要嘛死。如果自己沒有死,而辦案人員在辦案中把自己得罪狠了,自己出去後,他們肯定沒好果子吃。李海濤知道他們怕的是這個。於是心裏忽然之間有了底氣。決定,隻要自己咬緊牙關,說不定就能等來那會救星。他在心裏對自己說,決不能慫。

趙堅看看李海濤,說:“休息就休息一下吧,好好回憶一下,爭取盡快將問題講清楚。”許小可將記錄給李海濤看,讓他在上麵簽字蓋手印。李海濤看記錄,上麵除了一些基本情況外,就隻有趙堅和他的一問一答,並沒有實際內容,李海濤看完就在上麵簽字蓋手印。

“工作這麼多年,第一次簽這種字,蓋這種手指印,有一種要將自己賣掉的感覺。”李海濤說,有點自嘲的味道。

趙堅對許小可說:“你在這裏,我有點事出去一下。”

李海濤總算有機會喘一口氣,但心裏馬上又亂糟糟的,房裏寂靜得可怕,隻有空調的送風聲吱吱地響。傍晚的太陽很好,但被茶色玻璃無情地隔在外麵了。李海濤覺得有些冷。自從看到省紀委的雙規通知,他就開始冒汗,當時精神高度緊張,注意力都集中在其他地方,現在稍稍鬆弛下來也慢慢真正冷靜下來,給空調一吹,才知道自己的內衣早濕了。李海濤想要換衣服,可現在哪有衣服啊?他的小車上放著一個簡單的行李箱,裏麵裝有他臨時出差要用的衣服,該洗時他就拿回家讓宋雙洗。要是在平時,隻要他跟秘書或者司機說一聲,衣服便從車上拿下來,可現在他跟他們隔絕了。將就吧。李海濤脫去襯衫長褲,進衛生間用賓館的毛巾擦了擦,回來就躺到床上。許小可已經閉上了眼睛。許小可也許累了。

一個古怪的念頭突然在李海濤的腦子裏產生:要是許小可真睡著了,他可不可以逃走?外麵站崗的武警會不會攔他?李海濤為自己居然會有這麼愚蠢的想法而羞愧,既然人家能將你叫來,肯定不輕易讓你逃跑得了,門外站崗的武警就是專門看守他這類雙規對象的。當然,如果是殺人犯,反正一死,逃跑或許還有一線希望,可他還是市委書記啊,誰敢下結論他有問題了?不少被雙規過的領導出去後不是一樣做他的官?

關鍵是如何交代問題,又該交代哪些問題?

李海濤本來想好好睡一覺,但哪裏睡得著?他想,睡不著也好,現在可不是睡覺的時候,他要好好想一想可能是哪裏出了問題,出了什麼問題。等一會趙堅會來,許小可也會醒過來,他要向他們講清楚他的問題,他真的會有什麼講什麼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還是坦白從嚴抗拒從寬?在經濟方麵,貪汙挪用容易查,但行賄受賄,如果是一對一,隻要有一方不承認,怎麼下結論?講了就有問題,不講就沒有問題,這不是坦白從嚴嗎?在女人問題上也是這樣,除非雙雙在床上給抓住,否則也很難下結論,你說我跟你有過什麼關係,我說你什麼目的沒有達到就誣陷我,隻要我一口咬定,誰還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