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校長也沒說話，兩個人一道上了樓，進了辦公室。陶然道：\"昨晚真是……太……劉校長，這事你看……\"\"現在醒了？\"劉校長的語氣怪怪的，問陶然：\"這事你怎麼看？\"\"這……\"\"陶市長哪，你也是個副市長，廳級幹部，怎麼就……現在關鍵是輿論，我擔心……我說，你怎麼就……\"\"當時也是酒醉了，哪知道？唉，都是酒！這事，我想請劉校長，一定得低調。不然……\"陶然說著，摸摸索索地從包裏拿出個信封，放到桌上。劉校長瞟了眼，馬上塞到陶然手裏：\"我說陶市長哪，這事現在……不是這麼能解決的。我比你還煩。其他兩位校長也分別出去了，等情況彙總了再說吧。這個，你拿回去。\"陶然呐呐地說：\"要不，我找人疏通一下？\"\"不必了。\"劉校長揮手讓他出門。陶然走後，劉校長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是滋味。陶然來廳幹班之前，就有傳聞，說上級紀委正查他。這個人在他們當地，分管城建、交通、國土等。這些部門，都是要害部門，也是權力最集中最有分量的部門。據說，陶然雖然作為副市長分管這一攤子，但他實際的角色，就如同是這些局的第一局長。很多重大決定，包括批地、建房、修路，沒有陶然同意，是很難辦得成的。當地的市委書記是從省直下來的。這個人一下來，也想拿陶然開刀，好好地整肅吏治。可是不知怎的，還沒等到整肅開始，自己就被陶然給籠絡住了。也難怪，陶然當了10年副市長了。10年，根深蒂固，想輕易撼動，是不太可能的。這其實不僅僅是陶然一個人的過錯，而是整個體製上的痼疾。權力的過分集中，對領導幹部行為的失察，都直接導致了一個副市長欲望的膨脹。歸根結底，還是監督不到位，監督缺失。陶然這樣的幹部，也許正是這種製度缺失的產物。第三副校長進來了，他細瘦的臉，因為生氣顯得更加細瘦。劉校長問：\"怎麼樣？\"\"怎麼樣？\"他點了支煙，又倒了開水，喝了，說：\"我到110去了。他們昨天晚上已經找到了那些小青年。一打聽，是因為陶然先動手打了小劉。並且，這些人也隻是教訓了陶然20個巴掌，別的沒有動。至於幾萬塊錢，是薑局長主動提出來了事的，他們已經退回來了。現在，人已經放了。公安那邊說，如果黨校認為要繼續處理，他們再找。\"\"還繼續處理什麼啊！現在的事就是怕鬧大。再鬧大，黨校豈不成了……\"\"那就這麼算了？特別是陶然？\"\"黨校內部當然還要處理，不僅僅陶然，還有當時參加的其他人。明天一上課，第一件事就是要開展作風整肅。\"劉校長一臉沉重，\"弄得不好，會影響到黨校下一步的其他工作啊……”第二天，班裏就開了整肅大會。陶然在市裏的賓館裏住了三天，第四天，他出現在了班裏的課堂上。一進門，王強就喊了聲：\"陶市長，來啦……”陶然有些不好意思，側著臉。我看了看，臉上已經光滑了，也沒有腫，心想：20個巴掌也隻管三四天時間，可見當時，那些小青年們下手，也還是算留情的。我晃到陶然的麵前，笑道：\"老陶哪，你這幾天不在，可成了新聞人物了。\"\"霍司長盡……\"陶然抓了抓頭發，說：\"不說了吧。沒意思……\"“是沒意思。\"魏樂順在後麵接上了話：\"陶市長哪，你可把廳幹班……\"陶然立即紅了臉，魏樂順也意識到自己話說得太過了，趕緊補了句：\"班上沒有陶市長，可是冷清多了。\"\"真的？那好，好啊！\"陶然站起來，倒了杯水。課間休息的時候，大家聚在走廊抽煙。我走到陶然身邊：“那事善後了吧？”他給我遞了支煙，我微一搖頭：“戒了很多年了。”又說：\"以後酒還得……\"話隻說了一半。陶然點點頭。轉過身來，陶然看見劉校長正從走廊那頭往這邊走，就本能地移了移步子。要是平時，陶然根本不會在乎的，可現在……他是一個惹了事的人，不得不小心。他看見劉校長遠遠地朝他笑笑，正要迎上去，劉校長已經向側邊的過道走去了。我看著陶然，笑道：\"老陶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哪！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忽然，手機響了。掏出來一看，是盧小魚。我的心馬上往上跳了好幾個厘米，拿著手機，往過道那頭邊走邊道：\"你好！正…\"\"正什麼？沒上課？\"盧小魚明顯是壓著聲音。\"課間休息……\"我話沒說完，盧小魚說：\"我明天到北京出差，你……\"我沒有任何思考，直接道：\"好的，我等你！老地方。\"最近兩天，不知怎麼的，至少給我發了50條以上的短信，同時還打了不下於10次的電話。她的舉動告訴我，要是我不見她一麵的話，她也許就會發瘋了。她見我，到底是要幹什麼呢？盧小魚已經33了，至今未婚。對外，她宣稱的是不婚主義，至於內因，也許和我有關，也許沒關，但是，她還沒結婚是個事實。想到盧小魚，我又想到了戚薇薇和辛桐花。這兩人同樣至今未婚。辛桐花還好點，34，戚薇薇卻是比我還大兩個月，我今年已經37，她也37了。哎，小時候，總是想多個女人愛上自己是多麼浪漫美妙的事，然而，一旦真的如此，又深深覺得對不住這些女人。現在成了不敢去想這些事。唯一離開我的，是初戀丁咚。丁咚在魏樂順纏了那麼多年，加之魏樂順一直對丁咚父母挺好的。最後丁敢當終於歎了口氣，勸丁咚：你愛上了一匹野馬，但你沒有草原。丁咚是四年前，我到233廠任職的時候，問過我一次，會不會娶她。我默然不敢回答，最後她就正式嫁給了魏樂順。如今兩人的兒子已經三歲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舊人見麵1（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