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把菜熱了熱，強行把盧小魚拉起來吃飯。她本來是不想吃的。我說你不吃飯，這身體搞垮了，到時候你爸又要找我算賬。當年，你受了傷，你爸可是打了我一巴掌。
坐在桌上，我說：“今天晚上，範副省長為我接風，他整個晚上都談笑風生，精神狀態很不錯。”
盧小魚吃了一口菜：“那當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如果不出意外，他副省長前麵的那個副字用不了多久就能摘掉了。政績顯赫、仕途通達，你說範偉同去的心情能不好嗎？哎，大特派員，我說，你不會給他找不愉快吧！”
盧小魚的話，有弦外之音。我說：“聽你這口氣不大對勁呀？”
盧小魚反問了一句：“是麼？那就當我什麼也沒說。”
我說：“明天，你陪我回鄉祭祖。”
當天夜裏，趙長海從北京開車趕來了，說是很久沒回家了，要回家看看。接著王俊、於土匪、談大力、冷圖強等人都打來電話問我祭祖的事情。更離譜的事，第二天，我、盧小魚、霍英達坐著趙長海的大奔，到了齊縣剛下高速，齊縣縣委書記、縣長，已經在高速出口候著了。
齊縣的縣委書記卻是個熟人，是茂林鎮最初和我搭檔的柯小勇。
盡管我沒有向任何人提起回齊縣的事情。然而，這消息卻不知怎麼就走漏出去了。這讓我想了當初我也是滿世界打聽領導的各種事情，以便有接近的理由。至於誰走漏了消息，這已經沒法查證，也完全沒有必要。隻不過，這卻提醒我，以後要更加謹慎。
祭祖的過程不必提了，反正是各種恭維，各種宴請。我幹脆又去了一趟茂林鎮，看望了一下韋眼鏡。他早已將茂林煤礦子弟校帶領成為了一所全國的重點中學，升學率極高。現在他已然退休了，每天就在茂林河邊打打太極拳，準備安然渡過餘生。
我側麵了解了一下楊梨哥哥楊誌的情況。楊誌就是最初茂林鎮黨政辦的小楊。我在茂林鎮的時候，小楊當了副鎮長，我這一走十多年，他卻還是在茂林區工委所屬的幾個鄉鎮打轉，隻任了一個小鄉鎮的鄉長，竟然連黨委書記都沒當上。這或許也不能怪別人，楊誌的脾氣我知道，典型的不愛拉關係的人。我沒有去見楊誌，卻對柯小勇提了個要求，讓他找個適當的機會，把楊誌調進城。這個要求也是楊梨在我耳邊提的，說是她父母年齡大了，老是跟著楊誌待在農村，濕氣重，對身體不好。這個要求本來也不是什麼難題，柯小勇很爽快就答應了。
至於王俊，於土匪，冷圖強的問題，這些要留著慢慢解決，這次祭祖，我在齊縣竟然耽擱了三天。
三天後，我才回到省城，
回到省城，盧小魚拉著我在第二繞城高速飛馳了一圈。
我有些心不在焉地望著窗外一晃而過的風景。多年沒有回來，C市的變化真是大呀。
盧小魚將車停在路邊，她一邊在車裏給範偉打電話，一邊用眼睛瞄著正在路邊的小河邊洗手的我。
盧小魚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麼事，霍山要看環城高速公路，我拉他出來兜兜風……什麼，我的春天來了？舅舅，你這個人真沒勁，還亂說，我不理你了。”範偉並不是盧小魚的親舅舅。範偉能當時副省長，和盧小魚的媽有很大關係。範偉的媽，是名老護士。盧小魚的媽結婚兩年不能懷孕，身體也不好，老是住院，範偉的媽知道這個情況後，經常給盧小魚的媽找胎盤吃。盧小魚的媽身體變得好轉起來，後來才懷上了盧小魚。這讓盧小魚的媽非常趕緊範偉的娘。後來，盧小魚的媽就認了範偉當幹弟弟。這樣的關係，讓盧振華對範偉照顧有加。因為兩人在檔案上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也沒扯上回避製度，到了盧振華來S省當書記，就把範偉也調來了，從副廳一直升到了副省長。範偉已經50多了，二十多年來，盧小魚叫他舅舅，也叫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