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詫異，質疑道：“誣告？你們能肯定？”
兩個小夥子無奈地點點頭。
我心一沉，對他們倆擺了擺手說：“你們先等會兒，我翻翻材料。”
麵對眼前這摞厚厚的材料，我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耐心地開始翻看起來。
李煜和鍾樂群也不說什麼，隻是盯著我的每一個動作，要知道這些材料他們翻過無數遍了，也沒有從中找出一點兒蛛絲馬跡，憑他我這麼隨手一翻，就能找出什麼有力的證據來，那他倆這些年都幹什麼去了。兩個人偶爾也會心照不宣地互相對視一眼，然後同時做了一個聳聳肩的動作。
我突然抬頭問：“哎，這個華耘公司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可以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分四次貸出了將近兩個億的資金？”
鍾樂群剛要說什麼，結果被李煜攔住了，這個小動作被目光敏銳的我一下子就看到了，厲聲問：“怎麼？有什麼不能說的？”
鍾樂群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李煜。
我怒道：“小鍾你說。”
鍾樂群是有苦難言，小心地說：“嗯……是這樣霍特。我不是負責與舉報人核實有關問題嗎？在審計過程中，一個來自民生銀行的年輕人，叫郝衛平，是商業銀行前任的信貸科長……”
我這下子更感興趣了：“噢？官不大，但是實權派。”
“他專門來反映了這筆貸款的問題。不過……”鍾樂群邊說邊看李煜。
李煜幹脆地接了下去：“不過因為他是筍青以前的男朋友，算是筍方正的準女婿，所以老賈對他的話不予采信。”
我沉吟了一下：“原來是這樣。”
鍾樂群連忙補充說：“可筍青和他早就吹了。”
李煜反駁起來：“問題不在這兒……”
我打斷了他倆的爭論：“我要見見這個小夥子，你們盡快給安排一下。另外我建議你們暫時不要把我要見郝衛平的這個情況通報老賈。當然……”話說到這裏有意地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盯著眼前的兩個人一眼：“如果你們通報，我也說不出什麼，那是你們的權利。”
李煜和鍾樂群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一句話，一時有些尷尬地麵麵相覷。
從我的辦公室出來，鍾樂群就拉住李煜，有些埋怨地問：“李處，剛才你那是幹什麼呀？又踢我又掐我的？”
李煜好心地點撥他：“你怎麼那麼糊塗啊？賈特認為郝衛平的話不可采信，而霍特卻要和他見麵，這擺明了就是在唱對台戲，你這等於是又給兩個領導製造了一個矛盾。”
鍾樂群可不這樣認為，強辭奪理道：“我不這麼認為，有矛盾就應該亮出來，才能解決矛盾，掩蓋矛盾才是最壞的辦法。”
李煜好言好語地向他分析這其中的厲害關係：“你的說法一點錯誤都沒有，可是在實際工作過程中不是光靠講道理就可以的。多少單位因為班子不合導致了不必要的內耗，霍特和賈特本來關係就緊張，通過這件事更容易水火不容，對我們開展工作是不利的。”
鍾樂群有點被說服了，但嘴還是挺硬的：“我……反正我覺得……”
李煜擺擺手，製止他繼續往下說：“算了，既然說了就別後悔了。不過，我是真希望可以從這個地方打開一個缺口，否則這次審計商業銀行，就像一個拳頭打出去，卻打了一個空一樣，如果力氣用得不好，也許有可能把胳膊弄得脫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