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他和米霧的初遇吧,“他們一起在城市裏流浪,有一天她說,她玩夠了,她要帶他回家好好吃一頓,他拒絕了,他怕厄運再重演,把自己的故事都告訴了她,她聽完竟然笑笑,一個小女孩臉上的淒然,小小的手拍著他瘦削的肩膀,無所謂的樣子:‘放心吧,沒事,我的家裏沒有父母,隻有一個老不死的巫婆,已經不怕你的厄運了,至於我,你已經看到了,命硬得很,連我都克不死她,你大概沒這功力。’”
“男孩覺得,他應該陪她回去,因為她也沒有父母,還有一個聽起來不太好的‘老巫婆’,他要保護她,為了她的蛋糕,為了她的酒窩,就這樣男孩終於有了停靠的港岸。”左風的已經完全呈放鬆狀態,他從見到我就微微蜷縮起來的右手,終於在回憶裏慢慢放開。
“其實回到小女孩的家,他才發現那個和他一起偷東西、一起睡橋洞、一起賣報紙、一起為了一塊錢和別人打架的總是穿著髒兮兮的破裙子的她,竟然是高門大戶的千金,是無父無母的千金,小女孩用再也不‘離家出走’的承諾為男孩在‘老巫婆‘那裏換來了這家的身份,男孩成為家裏的養子,成為女孩名義上的哥哥。男孩也用自己的忠誠在’老巫婆‘那裏交換到了每周可以回老宅見女孩的機會。”
“‘老巫婆‘給的男孩的忠告是,’別想太多,你血統不夠。‘”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最快,在‘老巫婆‘的教養下,男孩非常努力,他太知道自己的地位,好聽點是家裏的’義子‘,不好聽點,不過是撿來的一條狗,這樣的自己怎麼可能配得上家裏的唯一繼承人,他隻能把自己的心事深藏。不過兩年時間,15歲開始他儼然成了家裏的暗門主,家裏上不得台麵的生意都是他在打理,對於這些男孩非常努力地學習和適應,他想留給小女孩的都是這個世界的美好,所以每次回老宅見她之前都要焚香沐浴,怕自己身上的血腥味熏到女孩。”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用眼光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那是一雙整潔修長的手,指節分明,和顧譯畫的有些像。
“但是殺了人放了火,洗得幹淨手卻洗不幹淨心,人在做天在看,男孩16歲的那年,女孩終於發現了男孩的秘密,也看到了男孩的‘逢場作戲‘,一氣之下離家出走,走到了另一個男孩身邊,另一個幹淨、善良、舍身相救的男孩。男孩不是不知道她走向了另一個男孩,他隻是想,在他自己還沒有絕對的能力保護他的公主的時候,分開比癡心妄想來得好。”
原來這就是左風和米霧的故事,這就是米霧會在豆蔻般的年華想要結束生命的原因嗎?
“終於,男孩在時光的打磨裏變成了男人,是一個可以為她戰鬥的騎士,為她一擲千金的國王,她卻和別人訂婚了。”這就是所謂的“我流盡血液染紅十裏桃花,你踏著落花,走進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