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司機座位上是有一個人的，這使我放心了許多，被我的掙紮徹底激怒的某男，將我扔進車裏之後，自己也冷著臉坐上了後座。
“開車，去東裕路，C大。”車裏氣壓很低，前麵的司機先生連呼吸都壓得淺淺的。
“顧總，其實你真的不用這樣，我會和蘇代交代清楚的，他一定不會怪你。”
“交代？好啊，我相信蘇代會給我一個良好的交代。”他的臉冷冷的，一點沒有剛才氣走左風的那些得意。
“這不就行了，銀貨兩訖，連維修都不用的。那我可以下車了嗎？”我趕緊接口，實在受不了他的低壓氣流。
“可我顧氏企業走的是十年退貨、終身維修的路線，即使銀貨兩訖，運輸和售後也是非常關鍵的兩個部分。”他的情緒很快就穩了下來，以一副生意人的姿態諷刺道。
這是真把我當成貨物了嗎？我忍，隻能忍。
我徹底不說話了，靜靜地坐在座位上，看著窗外熱辣辣的陽光烤得地麵好像都泛起熱浪，一層層地打在車身上。在我自己的意識裏，從來沒有想過，我們有一天會成為這樣，連同處在一個空間都會戰火紛飛嗎？我甚至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麼，教他如此對我？
難道？真的就是視頻裏的那點事兒？還是說了什麼過分的話？
我側過臉看他，他的側臉，和我是我第一次看到的他開始重合，線條流暢分明，皮膚白皙亮澤，那時他執筆作畫，翩然如天外謫仙。
“吳晴小姐總是習慣以這樣熟絡的眼神來看陌生人嗎？”他看我，眼裏有探究，有嘲笑，有期待？
他在期待什麼？
“抱歉，顧總，我隻是想到了一個故人。”是啊，那個說要一直陪著我，說要以身相許的顧譯畫，如今隻是我腦海裏的的一個故人。
他眼睛裏的光漸漸淡去，恢複到了在電視裏和雜誌上那樣，無波無瀾。
“故人？”
“是啊，一個占據我所有美好的故人，可惜他去了很遠的地方，再也不會回來了。”
“那天你在錢櫃裏喝醉了，哭著喊著的就是他？”果然，壞事的就是那二兩黃湯。
“顧總，如果你是因為那個視屏這樣嗯……嗯陰陽怪氣的話，你大可明說，是，我知道，我不該趁著酒興來調戲你，不該對你動手動腳，不該我把眼淚什麼的往您昂貴的西裝上麵擦，可是，那都是喝醉了，無心之失啊，要是那時候我是清醒的，那絕對不挑您這樣的下手啊！所以，對不起啦，關於賠償的事情，蘇代……”
“閉嘴！”我這裏還沒道完歉，就被他喝止了，我看看他，簡直一張臉陰得能飄下鵝毛大雪。
“我都跟你道歉了，你這人怎麼這樣，再說，我也沒真對你做什麼嘛？你也沒什麼損失嘛？”要不然，別說我自己了，蘇代蘇媽媽也不會饒了我。
我的眼睛從他的臉上，慢慢往下看，往下看……
“停車，你自己回去。”我看看外麵的驕陽，看看人車稀少的路況，一咬牙就要推開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