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都不準進來,誰進來殺誰,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手來手斷腳來腳斷,腦袋來了腦袋爛!”
怒氣衝衝地衝出那間陰沉恐怖的大廳,憤怒之下連從那一群怪物中穿過的恐懼都忘記了,周西西恍惚中覺得好像踩到了類似於尾巴之類的東西。不過無所謂,現在她的憤怒之炎已經可以燃燒整個大陸,區區幾百隻半人半怪算什麼。敢於激怒一個三觀正常並且對戀愛婚姻抱有美好憧憬的女青年,就要做好統統被踩死的心理準備。一路狂奔跑過陰暗的走廊,周西西看也不看就衝進了第一眼看見的那扇大門,啪地甩****。於是身後追著不放的某狼嗷嗚一聲撞在了門板上。
周西西擲地有聲地甩出了能想到的最可怕威脅,氣得還在不停喘氣。太過分了,太過分了,莫名其妙地把自己拖到這種鬼地方還陰謀報複社會,一個個自說自話好像對她很尊重其實根本就沒當一回事,她都還沒說什麼。畢竟,雖然有那麼一點點開始相信,但要她完全承認自己上輩子是個超級大壞蛋,難度很高。她已經在努力地調整心態去迎接這毫無預兆就從天而降的厄運,那邊的家夥們卻一點都不體諒她,若無其事地丟出一個又一個炸彈,還當眾像母豬配種一樣要她去那啥。到底把她當做什麼東西了,生育的工具嗎!她才沒有那麼偉大的情操可以義無反顧地接受和那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物輪著XXOO若幹次,再像魚產卵一樣不停地生啊生啊生完成所謂的種族延續使命!迪蘭的口氣,好像恨不得立刻就把她扒光之後丟進那堆怪物裏麵,去他的!
光是想到那兩字周西西就想大喝一聲橫掃千軍,她很後悔剛才不該把迪蘭抓住往地下扔,應該扔得遠一點,直接甩進燃燒著熊熊大火的那個池子才對。反正他是死靈嘛,按照常識死靈這樣是死不掉的。
“不好的跡象,已經開始有狂暴化和嗜血化的傾向了,冷靜,要冷靜,不可以被影響可惡,冷靜得下來嗎!”
失控地一把掃開身邊最近的那個大瓶子,瓶子滾落在地,發出清脆又空曠的回響,周西西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隨便進了一個房間,這是什麼地方,這是魔王的大本營啊!搞不好任何一個房間裏都封印著可怕的妖怪。萬一她誤打誤撞地跑進妖怪老巢來豈不是自尋死路?
戰戰兢兢地縮到牆邊,也許是錯覺,從窗戶透進來的光線好像比起最開始印象中的明亮了許多,盡管室內還是漆黑一片,但有淡淡的月光從窗簾的空隙之間透進來。順手拉開窗簾看了看,周西西不禁咦了一聲。記得之前看見外麵是一片暴風雪,直刮得人連眼睛都睜不開。現在依舊白茫茫一片,光是隔著窗戶看就知道那雪積得有多厚,除了滿目的白雪還有黑得化不開的天空,視線所及之處,沒有任何東西,甚至連一棵樹一塊石頭都看不見。除了這座孤零零矗立在高高山崖上的城堡,完全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
不知為何,周西西打了個寒顫,覺得後背襲上一股刺骨的冰冷。被關在這種沒有光明隻有黑夜,全部都是奇怪生物的地方,也許多呆一陣人都要發瘋的吧。
“嗬嗬,就是這樣,所有魔女最後的下場都是發狂而死喲。”
一個聲音輕飄飄地在她耳後響起,周西西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激靈,差點一屁股摔倒在地上,反手死死抓住窗簾,連聲音都在發抖:“誰,是誰在說話!”
眼睛已經逐漸適應了室內陰暗的光線,大致可以分辨出這是一件類似書房的地方,不過就別指望會有多華麗多精美,根據城堡的總體風格,大概保持著十四世紀左右未開化歐洲的風格,也就是牆壁上掛了幾張掛毯,地上還是光禿禿的石板,幾個木頭書架,還有一張異常原始的書桌,上麵淩亂的放著些紙張燭台之類的東西。
“喂,警告你,少裝神弄鬼的,一會兒小心要你哭都哭不出來。”周西西壯了壯膽,大聲地說。好歹也受驚嚇太多,她的神經強韌度得到了比較大的提高。
“沒想到即使更換了身體失去大部分記憶,您還是一樣的,嗬嗬,嗬嗬。”
伴隨著輕輕的笑聲,一個淡淡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屋子正中,全身還散發出微微的銀色光芒。不太像是有實體的活人,怎麼說,就如同不知從哪裏投射下來的一道幻影,透過稀薄的身體,還能看見背後掛毯的圖案。
周西西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是一個大概有二十四五歲左右的青年,銀色的齊耳短發,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袍,麵容很清秀,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隻是他的臉上,眼睛的位置被一條黑色的帶子綁住而遮了起來,不知是因為眼睛有問題還是純粹在裝神秘。他把一隻手放在胸口,對著周西西略微地彎了彎腰。
“很高興可以再次現身在您的麵前,親愛的卡莉大人。”
“你是人是鬼?怎麼會是這種樣子?”
事實證明人的膽子果然都是越嚇越大,周西西竟然可以鎮定地問出這個問題而不是尖叫著鑽桌子下麵躲起來,就充分地論證了這個道理。
“西格飛,您的第四騎士,一直以來都隻在您一個人麵前出現。”青年優雅地點點頭,“或許,您更願意被稱呼為周西西。從剛才起您就一直很焦躁,怎麼,還在懷疑這一切隻是做夢,想回到原本的世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