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牧塵站在國子監的雄偉莊嚴的大門前,抬頭仰望懸掛於高處的三個大字。閃舞網35
再一次重返校園,李牧塵心中有著說不出的奇怪的感覺和莫名的情愫。
國子監學子們已是早早入學,教書先生正在課堂之上“唾沫橫飛”,學生們“昏昏欲睡”。
跨過莊嚴的大門,邁過門檻,李牧塵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國子監算不得大,卻也不小。
自“晨省堂”穿過,則為視野開闊的廣場,廣場四周為綠油油地草坪綠地,中午各家豪門子弟皆會來至此處享受愜意時光和品嚐午餐。
依河長而建,湖岸垂柳絛絛,湖中之水巧引灞河源泉,自東向西流淌而出,水麵潺潺娟娟,勢平緩而又舒暢。
商之舟早已是等候多時,他於湖中心涼亭內品茶賞景,這是他最喜歡的事情。
李牧塵見之,向湖中縱身飛躍而起,幾乎以為他就要落水,隻見他腳尖下壓,如同蜻蜓點水般,其靈活的身體於水麵輕浮。
行至水麵,如競走平地,腳尖輕點,泛起的一個個漣漪向四周擴散。
不多時,李牧塵踩踏著水麵飛浮過來。
商之舟神色淡然依舊,為他斟一杯茶,並說道:“好一招輕功水上漂,時隔數月,殿下的身手又有了長進,可喜可賀啊!”
細細盤算下來,李牧塵的確離開校園已有數月之久,時間一晃,過的還真是快啊。
李牧塵對其行師生之禮,作罷,他沒有矯情,徑直坐在他的對麵,端起茶杯輕酌一口。
“清明剛采摘的毛尖,真不愧為達官貴族專用貢品,這雀舌茶還真是‘雪芬芳香都勻生,不亞龍井碧螺春,飲罷浮花清鮮味,心曠神怡攻關靈。’”李牧塵說道。
商之舟聽出了他弦外之音,他這是在暗語諷刺他們這些隻懂享樂之人,他不怒,笑著說道:“殿下也是皇族!”
李牧塵冷笑一聲,道:“此等好茶我可是喝不起,也沒錢喝。35”
之前的李牧塵,貴為皇族,哪裏享受過皇族應有的待遇,不被瞧不起,遭受世人冷眼嘲諷,“皇子”二字於他而言簡直是最大的諷刺。
商之舟笑了笑不再糾結“茶”這個問題,問道:“從你見到我的第一麵,神色似有不悅,不知老夫可有得罪殿下您的地方?”
之前,李牧塵對於商之舟這種飽學之士,抱以學生之姿態,誠懇之至,卻如今已不複當初,見他扔行師生之禮儀,態度發生了大轉變。
“您是校長更是先生,在您的麵前,身為學生的我說假話自然會被一眼看破。”李牧塵說道。
此言不假,商之舟當了一輩子老師,見識太多行色不同的學生,孰是孰非根本逃不過他的法眼。
商之舟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而後李牧塵娓娓說道:“聽說校長和袁天罡走的挺近啊,有不少人經常看到袁天罡出入你的府中,至於你們在幹嘛?可就不得而知了!”
李牧塵說的已是非常隱晦,沒說他們府中密謀已算的嘴下留情。
商之舟不急不躁,道:“你在懷疑我?”
李牧塵搖頭,而是說道:“不是懷疑,隻是合理的推測。”
商之舟與袁天罡乃是好友,二人關係走的很近,隻要是人都本能的認為他們兩個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袁天罡是哪種人,他商之舟會全然不知?反正李牧塵是不會相信的。
“既是推測,便是存在否定的可能性。”商之舟說道。
“如此說來,校長是不打算承認了?”
“無愧於心,承認什麼?你想讓我承認什麼?”商之舟反問,說道:“說我與袁天罡合謀,企圖加害與你還是企圖謀反作亂?”
袁天罡罪行昭昭,天師府被徹查,樹倒猢猻散,他之前所有的善舉皆被視為叛亂舉動。
就這兩天,前往大理石自首的大小官員不下百人之多,由此可見,他牽扯的人員之光,而商之舟想要獨善其身,何人會相信?
當然,李牧塵也從未指望他能夠承認,畢竟商之舟又不會傻到自認惡性罪詔。35
李牧塵雙目凝視著他的,不曾移動開來,說道:“如果我隻想聽一句實話,先生可曾知道袁天罡的計劃?”
李牧塵沒有稱呼他為“校長”,而是以“先生”相稱,兩字之差,意義卻截然不同。
商之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當然也沒有否認他的問題,而是選擇端起茶杯默默地喝了一口茶。
無聲的回答才是最好的回答,李牧塵已然知曉了答案,正如自己所料想的一樣,商之舟知道,但沒有阻止,在李牧塵落難的時候,也沒有站出來為之辯駁。
“先生的為人,長安城盡人皆知,萬世師表,可堪比古之孔老夫子,卻又為何……?”
商之舟說道:“知其然,並不一定同流合汙,如果緘默不言也算作同謀的一種,我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