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誰說過,了解男人,就像剝洋蔥,淚流滿麵地剝光後,卻隻剩下空心,男人就是如此。
七年的婚姻生活,對楚昭洋的為人也算是了解透了,但付出的,又何止剝洋蔥那點代價?
離婚很順利,楚昭洋還叫來了公司裏的律師,雙方把財產分配妥當後,他也承諾會在三天的時間內,把我分得的財產過繼到我名下。
正式簽訂協議的時候,我們都沒有說話,等雙方都簽下大名,按下手印時,他抬頭看著我,平靜的臉上,看不出思緒。
律師清咳一聲:“好了,離婚協議已辦妥,我會把協議書帶到民政局辦理妥當。”
律師走後,楚昭洋問我:“為什麼要趁現在提出離婚?如果你再等些時日,分得的財產可不隻這麼多。”
我望著他,他的神情帶著玩味與嘲諷,我知道他話裏的意思,我淡淡地,靜靜地道:“我隻要我應得的。”就算他明天成了大富豪,我也不會後悔的。
“這麼看的開?”他不信。
我看著他,“我是很念舊的人,所以,我忍了你七年。這已經很足夠了。”
他神色略微動容,眸瞳縮了縮,“江琳琳,不要把自己說的那麼偉大,和我結婚好像受了多大的罪似的,和一個充滿了野心處處算計我的女人在一起,我才會被逼瘋。”
手心猛地一痛,我緊緊掙緊了雙手,撲開蓋地痛楚,焚燒著身體每一個細胞。他的話,強弩般射向我,煙飛灰滅地把我靈魂深處的那一丁點期盼化為一堆無用的塵埃,任刺骨的疼痛傳進心髒。
原來,在他眼裏,我什麼都不是,妻子的身份,他孩子的母親的身份都沒有我的份,我隻不過是一個居心叵測母憑子貴攀入豪門的惡毒女人而已。
原來,一步錯,步步皆錯。
嫁入豪門的代價,到了今天,我總算體會到了,一種噬心燒骨般的疼痛,燒的我喉間火辣辣地痛起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隻能使勁地眨眨眼,再眨眨眼,把眼裏的酸意生生眨了回去。
“我承認,當初嫁給你,確實是懷著另類的想法。”我深吸口氣,明知他已把我釘在了拜金女的十字架上,此時的解釋也隻是蒼白無力的,可我仍試圖解釋著,“可是,你當真以為,我就真的隻在意楚太太那個身份麼?”我盯著他,眼睛模糊了,不管我怎麼克製,淚水仍然糊了滿麵,我淚雨朦朧地望著他,“你一直活在對我的仇恨當中,對我的付出都統統看不見,我也認了。我隻能說一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他冷笑:“不要對我說,你是因為愛我才嫁給我,這樣的借口,太爛了點。”
我想笑,淚水卻決了堤,我聽到心裏有碎片聲響,一片片地,如被捶料的冰塊,被外力擊的土崩瓦解。
深吸口氣,我拿了麵紙拭著淚水,起身,看進他的冰淡的眸子,道:“你認為是借口就當作是吧。”
他也跟著起身,不發一語,提著公事包,頭也不回地走了。陽光在他身上撒下金色的光輝,他的影子,漸漸刺的雙眼生痛。
望著他的背影,我的目光模糊了,七年的婚姻,就這樣收場。
說不出的感受,心頭落空空的,如剜了一塊洞似的,渾身力氣都被抽幹,我靠在沙發上,緩緩閉上雙眼。
離婚了,恢複單身了,並且還得到了許多女人都無法想像的財富,可我並不開心,一丁點的開心都沒有。
去了梁錦家,我對她說,我離婚了。
“碰!”梁錦手上的水果滾落地麵,她直直地瞪我:“離婚?他向你提出的?”
我搖頭,有氣無力的:“是我主動提出的。”
她再度瞪我,保養得當的麵孔扭曲著,猙獰著,說不出的駭人,她的手指著我,顫抖著,仿佛我犯了不可饒恕的錯。
“你,你居然主動提出離婚,你,你你腦子有病啊……”在人前,一向扮作優雅得體的貴婦人的梁錦,在人後,比潑婦還要入木三分,“江琳琳,你腦子進水了是不是,你居然主動提出離婚,這樣你的損失有多大,你知道不?”
我道:“我分到了五百萬的錢,還有四間商鋪,商業街的。”商業街是繁華地帶,一間商鋪一個月都是近萬的租金。繁華的A城,一般的普通白領的工資也不過三四千而已。而我目前的工資,也不過八千左右而已。就算以後不工作,單憑這幾間商鋪的租金,也夠我們母子吃穿不愁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