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覺得自己好渺小,如螞蟻撼大象,費盡心力想改變命運的方向,可到頭來,隻是讓命運齒輪偏離軌道一丁點距離,最終還是沿著原來的軌跡前行!
A城的夜晚繁華依舊,數不盡的霓虹燈閃爍著璀璨的光茫,這是不分白晝的城市,白日裏是一派的冷漠矜持,而到了夜間,則褪去了一整天的忙碌與疲憊,更顯狂野,白天裏彬彬有禮的人們在酒吧歌舞廳極力發泄一整天的壓抑或是快樂。
坐在自己的車裏的副駕駛座上,由姚千帆駕駛,我一路沉默著,看著他在燈光閃爍下忽暗忽明的臉孔,心裏忐忑著。
他麵無表情地開著車,不發一語,他的側麵是一派的冷淡,雙眸直視前方,炯炯有神,看似淡然,卻又透出森冷猛烈的銳光,一不小心就會把獵物撕成粉碎。
我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但肯定不會放過我。
我不知道姚千帆與趙藍陽私交好到什麼程度,隻能從他們的言談裏找出珠絲馬跡,可惜,還是讓我失望了。姚千帆的深沉我早有領教,可趙藍陽也讓我不好捉摸了。
我與他的“奸情”被人打破後,他並未表現出驚慌或是羞赧的神情,反而還落落大方地與姚千帆打招呼,神情淡然。
我心裏陡驚,什麼時候,這人變得如此寵辱不驚了?
說寵辱不驚好像不太恰當,應該叫麵於泰山崩倒於麵前而麵不改色才是。
姚千帆隻是看了我一眼,就與他聊開了,談話間盡是揄揶與挖苦,他今天前來是替趙藍陽送行的,手裏連禮物都沒擰一個,看得出來,他們私交應該還算可以。不若他與楚昭洋的冷淡有禮的相處模式。
頭好暈,心緒好亂,他與趙藍陽說了會兒就告辭了,至始自終,他都沒看我一眼,隻是臨走時瞥了我一眼,那一眼包含著太多太多我不明白的東西。
我被嚇住了,心裏撲撲地跳。
雖然已經開始後悔與他簽下荒唐的“一個月”協議,可是,我卻背著他與趙藍陽“通奸”……他心裏肯定是這麼想的。
老天,以他的脾氣,我可以想像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了。
姚千帆走後,趙藍陽開口了,“琳琳,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考慮什麼?”我心不在焉地回了句。
他在床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曲起沒受傷的腿,雖然穿著病人特製的衣服,但因動作而露出一小截胸膛,再配上臉上俊逸的笑容,性感兼狂放的俊美。
他笑吟吟地望著我:“和我回B城,相信千帆不會不識時務的。”
我猛然一驚,“你什麼意思?”
他神色淡淡,眸子卻銳利起來,如一隻洞察萬物的鷹,“你與他,不會有未來的。”
心裏不安,我與姚千帆的事,他到底知道多少?
他笑了笑:“身為姚家第四代繼承人,一代看吃二代看穿三四代看涵養,他在A城算得上是真正的貴族大戶。知道什麼叫貴族麼?說好聽點就是高貴典雅,風度翩翩,有修養有涵養,不會輕易與人交惡,亦不會與哪個人走得太近,標準的上流社會的貴族人物。說難聽點就是龜毛的難以想像,規矩一大堆,冷漠生疏的拒人於千裏之外。對娶妻的要求,雖然不會特意注重門當戶對,但家世一定要清白……你知道這個清白二字還包函有哪些嗎?”他問我。
我深吸口氣,看著他冷靜的臉孔,道:“姚家的種種一切,你不必告訴我太多,真的,我也從未想要嫁進姚家。”那個種馬似的人物,太過花心,也太過深沉,也不是我能肖想得起的。
“是麼?”他低語,目光灼灼地盯著我,“或許你還不了解姚千帆這個人。”
我不語,心裏很是煩燥,姚千帆臨走時那一瞥,已讓我如坐針鑽,可為什麼他還來插上一腳?望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時間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它改變了我對趙藍陽的保持在腦海十年的死板印像。
以前的他,自私、自大、狂妄、目中無人,還刻薄……凡是大戶人家的紈絝子弟的惡質形像都幾乎包含光了。可直到現在,我才發現,他變了好多。雖還達不到姚千帆式的深沉,但也差不到哪裏去了。
“你,與他,是朋友麼?”我問。看他們的相處方式,倒像朋友,可他對他的評價卻又不太相像。
他淡笑,目光淡淡:“是朋友,還是比較要好的那種。”他看著我,意有所指,“但一旦牽涉到女人,恐怕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我避開他的目光,他的意思我再是明白不過了,就算知道我與姚千帆有交集,他也不打算退出。
想到這裏,我抬頭,微微一笑:“你猜對了,我與姚千帆確實有很大的關係,隻是,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而是……隻是床伴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