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你的手機呢?”我朝他嚷道,他額上的鮮血仍是止不住,一瞬間就染紅了米白色的袖口。我今天穿的仍是羽絨服,隻是袖口是折疊式的設計,純棉的,吸性很好。
可是,他額上的鮮血,意涵驚天動地的哭聲,攪得我不得安寧,驚恐與慌亂占滿整顆身心。
他一邊捂住額頭,一邊說:“你也受傷了。”
“閉嘴。手機,快把手機給我。”我朝他吼道,發現了他的手臂也受了傷,鮮血已浸透了整個手臂,顧不得意涵,在他身上四處翻找。
“在我的褲包裏。”他低聲說。
“小姐不必擔心,我已經替你們叫了救護車了……”一個圍觀的人說了句。
“對啊,幸好這附近就有醫院,不遠的,最多幾分鍾的路程。”
我鬆了口氣,也顧不得安慰意涵,衝到路中央,等著求護車。
一秒,兩秒,我不知道,原來等待是這麼的漫長。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更加惶恐無助,意涵的哭聲小了,看著楚昭洋額上和手臂上的傷口,驀地生出一種錯覺,那鮮血淋淋的畫麵如鋒利的利刃,生生插進我的心窩,讓我痛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更別說思考。
隻不過半小時的時間,卻讓我有種一世記的漫長感覺,救護車把我們載到醫院後,在車上就作了全麵檢查。幸好不是什麼大問題,額上的傷口和腿處,手臂處都有撞傷,原來,他的腿也受傷了,隻是褲子顏色深,一時沒有看出來。
“隻是外傷,但傷口還滿大,需要逢針。不必住院了。”醫生對我這樣說。
而意涵,“額頭腫了,身上沒什麼大礙,隻是受了驚嚇而已。”
我鬆了口氣,癱軟在坐位上,感覺如垂死的魚,得到了放生的機會。
“醫生,麻煩你給琳琳檢查一下,她身上是否有傷。”正在清理傷口的楚昭洋驀地出聲。
我望著他,他的額頭的血被止住了,但仍是嚇人,他仿佛不覺痛似的,一直用雙眸注視著我。說不出此刻是什麼感受,隻是搖搖頭:“我沒事。”隻是膝蓋處有些痛。現在才感覺出來了。
“隻是擦傷,沒事,上些藥就行了。”一名護士如是說。
進了醫院,楚昭洋在醫院外科室逢針,為了安全起見,意涵也帶去作全身檢查了。
我坐在外科室走廊凳子上,感覺像打了一場仗似的,全身無力。
擎事司機和我一樣,隻有輕微的擦傷,倒是副駕駛室被撞得麵目全非,而我的車子,性能與堅硬程度比對方的QQ要好些,但駕駛室仍是被撞得凹了進去。
姚千帆也趕來了,看到門口的我,叫道:“琳琳,你沒事吧?”我看著他大步走近,然後把我抱了個滿懷。
“怎樣,受傷了沒?我在電話裏聽到一陣巨響,就什麼都沒了,可嚇死了。以為你出了什麼事。”
我向他大致解釋了事情的起因,他靜靜地聽,然後微微挑眉,轉頭看向楚昭洋。
楚昭洋也看著他,不發一語,很快就垂下眸子。
“雙方車輛正麵相撞,司機受傷,你坐在副駕駛室卻沒有受傷?”姚千帆看著我,目光鎖住我,臉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我愣住,望著他深幽的眸子,不明白他眼裏閃現的銳光從何而來。
這時,交警也趕來了,尋問了出事原因。先是問了擎事司機,因為對方是逆向行駛,所以責任在對方。交警作了總結後,問對方司機駕齡。
“隻有兩年,可這兩年我可從未出過事,這次是我大意了。”
交警又看向楚昭洋:“你呢,駕齡有幾年?”
楚昭洋愣了愣,答:“至少有十三年了。”
交警露出奇怪的眸光,“駕齡十三年,按理說也是資深駕駛員了,怎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我愣住,腦海裏混沌的思想豁然開朗。我也是開車的,當然知道緊要關頭,兩車相撞,司機本能的反應應該是把方向盤往左打,讓副駕駛室承受對方的撞擊,這樣就可以避免自己受傷了。
楚昭洋沒有說話,隻是望了立在門口的我一眼,又看了看姚千帆,別個頭,斂眉,自嘲一笑:“可能是很少親自駕駛,所以技術退步了。”
我愣愣地看著他,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