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聞言挑了挑眉,眸光掃過台下的眾人一眼,抬手揉了揉墨雲寶的頭,“什麼好戲?”
墨雲寶繪聲繪色將剛剛有個不長眼的公主挑釁他美麗機智娘親的是說了一遍。
蘇曼婗低頭,好似這樣就沒有人可以發現她,坐在她身邊的薑弦疑惑的看向她,低聲問:“怎麼了?”
蘇曼婗用眼角餘光瞄了眼墨青甯的方向,然後搖搖頭。
此刻的墨青甯手裏還拿著她的琉璃瓶楊梅酒,燭光打在琉璃瓶上,折射出五彩流光,正好打在低著頭的蘇曼婗眼皮上。
被強烈光芒刺到的蘇曼婗抬手擋住眼睛,目光不善的盯向墨青甯,而墨青甯這個始作俑者卻毫無察覺,正與身邊的玄天麒有說有笑的,蘇曼婗的臉驀然一黑,她雖然的異性公主,目的就是來大楚和親的,而她在遇到玄天麒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他……
蘇曼婗的思緒漸漸有些飄遠,她記得三年前梨花雨季,她為了逃婚來到楚國,行走在煙雨蒙蒙的江南,那時的她性格張揚,愛炫富,就算買個包子也是那出一錠十兩的銀子,她沒有金錢觀念,不知道十兩銀子到底可以買到什麼。
她這麼大手筆的揮霍下來,自然被有些之人瞄上眼,當天晚上她所睡的客房裏被人放了迷香,她醒來後發現身上的綾羅綢緞變成了粗布麻衣,原本帶著的一包裹的金銀珠寶也不翼而飛。
她滿大街的像個瘋婆子似的到處尋找,依舊一無所獲,就在她垂頭喪氣坐在街角仰頭望天,一邊摸著空蕩蕩的肚子,一邊想著今天晚上是不是要睡大街時,一塊銀錠子砸在她的手背上,她下意識一抓,攤開一看是二十兩的銀錠子。
她有些憤怒竟然有人把她當成叫花子,被扔銀子施舍,她抬頭怒瞪向那個拿銀子砸人的人,卻看到一個身穿白袍頭戴紗帽的男子,他隻是挑了一點紗簾,露出半張英俊的側臉,但那一個側臉卻成為她深深的烙印永遠刻在心裏。
那個施舍給她銀子的男人正是玄天麒,白衣素素,如天上的雲彩一般,超脫凡塵,有種遺世而獨立的感覺,令人遙不可及。
那時的玄天麒大概也隻是心血來潮的施與,他扶了扶帽簷轉身瀟灑而去,隻留給她一個飄然遠去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茫茫人群裏。
三年了,這是蘇曼婗第二次遇見玄天麒,這一次她不是三年前離家出走落得身無分文的小叫花子,她是和親公主,南疆國君賜予她高貴的身份,讓她有幸再次看到他。
肩膀猛然被撞了一下,蘇曼婗打了個激靈,思緒很快被拉回現實,身邊的薑弦正用眼神示意她轉向高台上的等著她回答的老皇帝,就見墨雲寶正用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盯著她,眼裏帶著一抹嘲諷。
蘇曼婗額頭滑下三條黑線,是她出神太久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薑弦在蘇曼婗身邊小聲的提醒,“剛剛麒王世子說你要那南疆國的葡萄酒與楚國的楊梅酒比試一番,可有此事?”
蘇曼婗滿頭黑線,怎麼就成了她說的了,那句話不是墨青甯那個女人說的!握了握拳頭,蘇曼婗站起身對著高台上的老皇帝行了一個標準禮,這才說道:“我們南疆國最出色的就是葡萄酒,因那邊天氣溫熱,生產葡萄,為了不浪費葡萄才將葡萄釀成酒,這也成了我南疆國的特產之一,剛剛麒王妃說她今年在楊梅季節釀了一壇子楊梅酒,很想知道那個酒略勝一籌。”說著用眼角餘光瞄向墨青甯的方向。
墨青甯站起身笑道:“父皇,剛剛南疆公主可是言詞犀利,好似我大楚國的酒不及她南疆國的萬分之一,兒媳氣不過這才提出用兒媳釀製的楊梅酒與南疆國的葡萄酒PK一下,看看是誰的酒,更受大楚國人喜歡。”她說話聲音平緩,腰杆挺的筆直,不卑不亢。
蘇曼婗磨牙,還想出言反駁幾句,薑弦也站起身道:“麒王妃的這個提議真不錯,本太子也對王妃的楊梅酒垂涎不已,還請王妃賜上小杯解解饞。”
蘇曼婗的臉一黑,這個皇兄是怎麼回事,怎麼站在外人角度說話,他們才是一條船上的好麼?
一直坐著沒有表態的玄天麒也緩緩抬起頭看向高台上的老皇帝,聲音輕飄飄的,如冬日的涼風,“就按照南疆太子說的,將兩種酒各倒一小杯分與在場的眾人品嚐,最後舉手表決誰的酒更得心,父皇意向如何?”
玄天麒的雖用詢問的語氣,但語氣裏已經做了肯定,他要為他的甯兒,為楚國爭麵子,在場的都是楚國的大臣,不難聽出他話語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