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許終身,慕瀟恨離別
時已近晚,淩子俊便邀綺雨、慕瀟到附近的迎賓樓一聚。
慕瀟見日已西斜,亦無反對之意。三人便一同進入迎賓樓。子俊向掌櫃的要了三間上房。三人各入其房,竟也無事了。
皓月垂空,月老撥絲。綺雨輾轉反側。腦海中不停浮現淩子俊摟住自己時溫柔傷感的眼光,但又突得想起那老道士和姐姐的言語,心中不免煩躁,便披衣推門,走至廊拐角處,心中一緊,卻偏撞上了正在踱步的淩子俊。
“楚姑娘,夜已近半,何故出門?”淩子俊恭恭敬敬的問道,明顯是對茅山老道士的言語有所顧忌。
“恩…恩…我有點睡不著。”綺雨喃喃的說。
“哦,淩某也無倦意,不如我帶姑娘去個地方解解悶吧。”說完,便不由分說地握住綺雨的手走了,綺雨縮也不是讓也不是,隻好垂首跟隨著。
樓頂,兩人相依而坐,共賞著夜空。綺雨感覺靜悄悄地,好像自己心跳的聲音都依稀可聞。清風襲來,吹起一縷青絲,感覺煩躁之意頓消不少,眼角瞥見子俊正呆呆地望著那輪明月。
“綺雨,你知道什麼叫愛情嗎?”
綺雨緊張的連氣都不敢喘,隻是傻傻地搖頭。
“以前我也不懂,不過現在我明白了。愛,是你若成了卓文君,那我就甘願做司馬相如為伊譜一曲‘鳳求凰’的一見鍾情。愛,也是你若是崔鶯鶯,我情願為張生,和你演一出‘月下相會’的浪漫感動。可有時愛卻也可以是兩個人相依而伴,共賞這月盈月虧的樸實無華,雖淡若清水,卻也足矣。”綺雨聽罷,心中一陣感動。
淩子俊牽著綺雨的手站了起來,含情脈脈地看著她。綺雨此時也被淩子俊的話語感動,眼波流轉。
“綺雨我喜歡你!”淩子俊終於鼓足勇氣說道。
綺雨臉刹那之間紅如桃花,耳中一陣轟鳴,隱隱約約又見子俊說了些什麼,卻聽不真切了。
子俊見綺雨沉默不語,心中彷徨不定。良久,見綺雨仍無回應,心中一急重重地把綺雨擁入自己的懷中。低下頭輕輕地在綺雨的耳邊說道:“這次再也不會讓你逃走了,我要你陪我一生!”綺雨鼻子一酸,想想從來沒有人對自己這麼好過,眼淚不禁漱漱地流出來了。子俊心感憐惜,悄悄地為她吻去淚水,綺雨止住哭泣,似乎下定了決心,說道:“執子之手,願與子偕老。”聲若細蚊,子俊卻聽的尤為真切,心中狂喜不已,僅僅地抱住綺雨,他好想,好想把綺雨就這樣揉進自己的身體。月下,兩人相擁至天明,似過千年。
清晨,淩子俊送綺雨回房。綺雨剛推開房門卻看見姐姐坐在桌幾旁,心頓時涼了一截。
“昨日去哪了!”慕瀟滿臉怒色。
“沒…沒有去哪啊…早上陪淩公子出去散了散。”綺雨滿臉通紅。
“還敢騙我,忘記下山時姥姥怎麼囑咐你了嗎?忘記當日船艙裏我如何叮囑你了嗎?還不老老實實的交代!”
“姐,我昨晚出門散步恰巧碰到子俊…”
“什麼?子俊?竟然叫子俊了!”慕瀟打斷了綺雨的話。怒從心生:“好好好,那你跟著他,我走,免得妨礙你們!”
說完就瞪了下淩子俊奪門而出。
庭深深幾許,妾生別離意
話說慕瀟離綺雨而去,綺雨迷迷惑惑,若有所失。淩子俊對慕瀟本有不滿,現如今心中已怒火中燒,但也不能和她多計較,畢竟她是綺雨的姐姐。便意欲索性帶綺雨回家,希冀告知娘親成全兩人的婚事。綺雨此時也隻好聽從他的安排。
及至府邸,綺雨抬頭一觀,隻見兩旁兩個石獅,正間三間獸頭大門,上麵掛了赤金九龍青地大匾,乃寫著“將軍府”三個字。心中霎時一陣驚慌,萬萬沒料到眼前這位風流不羈的浪子竟是將門之子。門前四個挺胸疊肚的兵卒齊齊跪下。子俊隻是溫柔地對綺雨一笑,暗握纖手。不知怎的,綺雨心中竟也少了幾分失措。
此時早有人進去傳報,一老者跌跌撞撞地迎出來。
“少爺你可算回來了,夫人可是日盼夜盼啊!”老者激動萬分。
“周管家的,娘親身體可安好?”淩子俊關切道。
“安好安好,就是成天擔心你。前些日子東府三小姐過來陪著夫人,便也開朗多了。”
淩子俊蹙了蹙眉道:“知道了,進去吧!”
便隨著管家進門,綺雨亦步步留心,時時在意,深怕亂了規矩。
穿過甬道,走了半柱香的超手遊廊,轉過屏風,便見一屋舍精致小巧,玉砌粉飾。綺雨心想這應是子俊娘親的寢室了。周管家的推開房門,便見兩女子正在閑談。
一婦女忙忙迎出來道:“俊兒,你總算回來啦!”正是子俊的母親。
“嗯,孩兒給娘親請安了。”子俊方欲下跪便被婦女拉住道:“俊兒不必了,讓娘好好看看,怎麼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