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疑雲遍布(1 / 3)

龍飛佯睡,置之不理。

\"龍飛,我知道你就是那個有名的中共偵探,你千裏迢迢,跑到台灣臥底,我就是你的接頭人……\"

正說著,忽見涼台上跳進一人,那人白衣白褲,身材窈窕,動作敏捷,宛如一隻山貓。

那是個年輕女子,她伏在窗前朝屋內望著。

黑袍女子看見,喜出望外,急忙閃到床下,拔出手槍。

龍飛見涼台上那個白衣女子望了一會兒,搖動涼台門的門柄。

龍飛用手觸動床頭桌上的煙灰缸,故意將它碰到地下。

煙灰缸落地的聲響驚動了涼台上那個白衣女子,那女子倏忽不見。

床下的黑袍女子見狀,從床的另一頭鑽出去,迅疾開門,衝向涼台……

龍飛來到涼台,哪裏還有白衣女子和黑袍女子的身影,隻有一片片燈海和光帶。

龍飛回到房內,把門關好,開了燈。

龍飛打開電視機,屏幕上正在介紹台灣的陽明山,陽明山原名草山,位於台北市十六公裏處;山上風景壯麗,亭台樓閣,星羅棋布,林泉岩渠,櫻花燦爛,陽明山現為台灣最大景色最佳的郊野公園。陽明公園分為草山和陽明兩大部分花園,草山公園以曲折幽深著稱,有中山紀念堂、陽明山莊、翠影投湖、草山瀑布等景色。陽明公園有龍柏蓮池、空穀幽明、隱潭梅園、魚樂園、滑雪亭等景色。陽明梅園紅日交接,雲蒸霞蔚,湖畔橋頭,亭旁樓側,階前徑邊,野花一簇簇,一團團,紅若飛霞,白似飄雪,黃如秋草,黑宛鬥墨,火如荼,噴焰蔚霞,化成一片繁花的海洋……

這時,門鈴響了。

龍飛走到門前,通過貓眼看到白薔身穿古銅色旗袍出現在門前,她笑吟吟地舉著一束梅花,潔白如雪。

門開了,白薔問:\"鄭先生,習慣這裏的生活嗎?\"

龍飛點點頭,笑道:\"我是一個比較能適應環境的人。\"

\"我早就看出來了。白薔說著把白梅插入書櫃上的一個景泰藍花瓶。\"

\"台北的夜,夢一般的美。我帶你去逛逛,吃點夜宵,品嚐一下地方特色。\"

龍飛說:\"當然好,我倒是有點寂寞了。\"

白薔引龍飛進入電梯,來到大廳。大廳內一派金碧輝煌,有的坐在沙發上看報,有的在逛工藝品店,有的在辦理入住手續,有的正在購買飛機票,紅男綠女,十分時髦。

白薔帶龍飛進入自己駕駛的福特轎車。

白薔駕車穿過綠樹簇擁的馬路,駛向市中心。龍飛坐在白薔的旁邊,欣賞著兩旁的夜景。

白薔說:\"2號來電,中共老牌特工龍飛最近不知去向,好像不在大陸。\"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龍飛的臉色。

龍飛問:\"2號是誰?\"

白薔答道:\"我也不知道2號是誰,他是父親手中的一張王牌。\"

龍飛不以為然地說:\"你父親手中到底有多少王牌?\"

白薔瞟了他一眼,\"鬼知道?2號打入中共內部已經很久了。\"

\"可是這幫廢物,他們潛伏在中共內部,卻連一點動靜也沒有,連一個響屁也沒放!害得小薇東躲西藏,如喪家之犬。\"

白薔意味深長地說:\"很快就要有動靜了,這動靜要是鬧起來,比當年美國人在日本廣島、長崎扔的兩顆原子彈還要劇烈。\"

龍飛不屑一顧地說:\"別替他們吹了,北京頤和園的銅牛都被他們吹跑了;就連白薇也自感氣息奄奄,大氣不敢出一口。\"

\"有那麼嚴重嗎?妹妹不是一直隱藏佛寺嗎?\"

龍飛聽了,暗記在心。

\"普陀山,九華山,峨眉山,五台山,雲居寺,寶光寺,懸空寺,少林寺,南少林寺……\"

白薔雙手緊握方向盤,又瞟了他一眼。\"妹妹真是鬼機靈,狡兔三窟,她連你也沒有告訴她的藏身之處,不過,這也是梅花黨的規矩。\"

\"什麼狗屁規矩?!\"

\"你可不能這麼說,我們就是要汲取中統和軍統的教訓,要不然容易被共黨一窩端。共產黨就善於臥底,順藤摸瓜,然後一網打盡,黨國的慘痛教訓簡直太多了。\"

轎車駛到一個金碧輝煌的酒吧前站住了。

龍飛問:\"這是什麼地方?\"

\"夜總會,我帶你開開眼。\"白薔推著龍飛下了車,然後把轎車停好。

酒吧內煙霧騰騰,人頭攢動。一個時髦的年輕女郎正在表演脫衣舞,她酥胸裸露,僅穿一條粉紅色的內褲。

在座的有男人,也有女人,形形色色,都大聲喝彩。

酒吧老板顯然認識白薔,見到她點頭哈腰,把她和龍飛讓到一個包廂裏。

\"白小姐,有什麼吩咐您盡管說。\"酒吧老板湊近白薔,打開打火機,給白薔點燃一支雪茄。

白薔附在他耳邊耳語幾句,他連連點頭出去了。

店夥計端來一個果盤,上麵置有幾隻波羅蜜,還有兩杯鮮榨橘汁。

龍飛指著果盤向白薔:\"這是菠蘿嗎?\"

白薔搖搖頭,\"這是波羅蜜,原產於印度的桑科喬木。\"

白薔用刀剖開波羅蜜,黃色果肉似南瓜,氣味很香,果實比菠蘿大。

白薔遞給龍飛一塊波羅蜜,龍飛咬了一口,覺得很甜,果肉中有核,大如棗仁。

白薔說:\"這果核也可以吃。\"

龍飛吃了果核,覺得別有滋味。

那個脫衣女郎已扭到白薔和龍飛的包廂。

她是個混血女人,深凹的兩隻藍眼睛炯炯泛光,高聳的鼻梁,米色的皮膚,兩隻圓寶耳朵上分別掛著一隻碩大的金耳環。她的腰圍很小,可是胸前的兩隻大奶子分外壯實,就像兩隻大椰子,蕩來蕩去。

少女看到龍飛,眼前一亮,緊緊貼住龍飛,用她那肥碩的臀部在他的膝上蹭來蹭去,雙手在空中飛舞,做出似抱非抱的模樣。

龍飛聞到一股難以忍受的腋臭味。

白薔靜靜地坐在那裏,觀察著龍飛,就像一個法官,威嚴地注視著龍飛。

看到龍飛微笑著一動不動,白薔也不知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少女覺得有點掃興,撇著嘴離開了包廂。

白薔笑道:\"鄭先生真是亂花叢中一塵不染啊!\"

龍飛喝了一口橘汁,也笑道:\"我不能造次,一造次就要給小費啊。\"

白薔聽了,從拎包裏摸出一疊台幣,遞給龍飛,說:\"鄭先生不提錢我倒忘了,我忘了給鄭先生零花錢了。\"

二人出了酒吧,白薔帶龍飛來到有名的圓環夜市,揀了一個座位坐下。

夥計根據白薔的要求,端上來蠔仔煎、炒生螺、魚翅羹等。

白薔說:\"這個夜市以海鮮著名,這是台北市最大的夜市。\"

龍飛用竹筷揀起一顆炒生螺,用竹簽挑出嫩肉,吃起來津津有味。

白薔說:\"台北還有華西街夜市,以吃蛇和鱉著名,都是當場殺生蛇、活鱉,製成各種美味,也有人生吃從活蛇取出的鮮蛇膽,可以清熱毒,祛風濕。不過,我不知你適應不適應。\"

龍飛說:\"我天生怕蛇。\"

白薔朝西側努了努嘴,說:\"鄭先生,你看那邊有個牛仔正呆呆地望著咱們兩個人,他可能以為我們是一對情侶呢!\"說罷,哈哈大笑。

龍飛望去,隻見有個戴牛仔帽的小夥子戴墨鏡正朝他們張望。

龍飛看到小夥子身後有個人,從他腋下伸出一個黑乎乎的槍口,正對著白薔。

\"白小姐,低頭,快跑!\"龍飛一推白薔,拉著她飛跑。

\"砰,砰……\"槍聲響了,子彈擊在白薔的座位上。

幾個殺手從幾個方麵湧過來,各拔出手槍,朝白薔射擊。

龍飛拉著白薔飛跑,離福特轎車僅有幾米,\"轟\"的一聲,轎車爆炸了,卷起一團火球。

白薔大驚失色。

龍飛看到殺手奔來,急忙拉白薔拐進小巷。

一個殺手緊緊追來。

龍飛拉著白薔隱到一個拐角處。

那個殺手端著手槍追了過來,剛一露頭便被龍飛一拳擊昏。

龍飛熟練地奪過他的手槍。

兩個殺手也追過來,子彈把牆壁打得牆皮亂飛,白薔瑟瑟發抖。

龍飛一槍打中了前麵一個尖嘴猴腮的青年殺手,他搖晃了幾下,倒下了。

他身後的那個殺手見狀不妙,撒腿便逃。龍飛衝到那個殺手麵前,他還沒有斷氣,胸口呼呼冒著鮮血,臉色蒼白,氣喘籲籲。

龍飛一把拽起他,問道:\"誰派你來的?!\"

那殺手翻了翻眼皮,斷斷續續地說:\"黃……黃將軍,他要我們綁架你……\"

正說著,他\"哎喲\"大叫一聲,氣絕於地。

他的身後中了一支梅花鏢。

龍飛截住一輛出租車,扶白薔上了車,向圓山國際大飯店馳去。出租車駛至圓山飯店,龍飛付了車錢,與白薔匆匆而入。

大廳裏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兩個人走入電梯。電梯裏隻有龍飛和白薔兩個人。

白薔依偎到龍飛身上,嬌喘籲籲地說:\"今晚要不是你,我可就沒命了……\"

龍飛笑著說:\"還沒到閻王爺收你的時候呢。\"

兩個人進入房間後,白薔一頭紮到床上,喘息著說:\"今晚我說什麼也不走了,嚇死我了!\"

白薔進浴室洗浴,她恣意地欣賞著自己美麗的胴體,任憑細細的暖暖地水流撫摸著自己。她的心裏綻開了花,情不自禁地哼起小曲;但當她一絲不掛地走出浴室時,看到龍飛已經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了;龍飛輕輕地發出鼾聲。

\"這個睡蟲!\"白薔感到有幾分掃興,走進臥室,撲在床上,嚶嚶地哭起來。

她哭得真是傷心,她的一生還真沒有受過如此大的委屈。她用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不一會也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白薔醒來,正見龍飛在涼台上伸展著身體。

她想起昨晚的情景,感到難堪,但一看到龍飛那矯健的身影,愁雲頓開,怒氣全消。

她在一刹那間已經愛上了這個男人。

白薔伸了伸懶腰,然後像一尾魚溜下床,進入衛生間,洗漱完畢,走出衛生間,正見龍飛已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

白薔笑道:\"委屈你了,鄭先生,在沙發上躺了一夜。\"

龍飛說:\"這沙發蠻舒服,不亞於席夢思床。\"

白薔在心裏說:我這麼個大美人自投懷抱,你都無動於衷,你他媽有病!

白薔說:\"今天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走,出去兜兜風。\"

龍飛問:\"去哪裏?\"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兩個人下了電梯,走出大廈,正見一輛新的白色福特轎車停在門口,米蘭探出頭來說:\"白小姐,快上車。\"

米蘭打掃得格外妖嬈,穿著半露酥胸的米色短衫,齊膝的藕荷色短裙,戴著一副墨鏡,左耳上吊著一隻半扇形金耳環,腳穿一雙湖藍色拖鞋;她的左手腕吊著一串大珍珠。

龍飛和白薔坐在後排。

福特轎車從南麵的公路上山,涼爽許多。米蘭駕車輕車熟路,轎車裏漾起台灣當地民歌。

走了一程,龍飛說:\"我還沒吃早飯呢。\"

白薔恨恨道:\"餓不死你。\"

米蘭回過頭,摘下墨鏡,朝龍飛嫣然一笑:\"難道你沒聽說秀色可餐嗎?\"

龍飛笑道:\"就是遍地秀色,也是聾子的耳朵——擺設。\"

轎車駛入一個街頭飯店,這是一個美麗的庭院,怪石巍峨,秀木簇擁,院內有十幾個竹桌,擺著各種圖案的盆景。

白薔揀了一個幽靜的角落坐下,龍飛、米蘭也坐了下來。

店夥計跑過來,點頭哈腰,問要什麼。

白薔說要三碗雲吞,蝦肉餡,一盤牛肉炒粉,三碟小菜,兩個夾肉火燒。

店夥計離開,這時另一個服務小姐端來綠茶,擎起宜興泥壺,接連倒了3杯,清香宜人。

這時,門外又湧進兩個客人,都是青年男子,戴著墨鏡,敞著胸懷,露出龍的文身。

那兩個青年男子在白薔身後和一個座位坐了。其中一個翹著二郎腿,一雙賊眼在米蘭身上溜來溜去。另一人哼著淫蕩小曲,仰麵躺在竹椅上。

店夥計來到他們麵前。

\"二位,吃點什麼?\"

\"有人肉包子嗎?\"那個翹著二郎腿的青年歪著腦袋問。

店夥計點頭哈腰,陪著笑臉說:\"當年母夜叉孫二娘開店有人肉包子,我們翠竹園沒有。有豬肉、羊肉、牛肉、狗肉、驢肉包子。\"

那個青年男人問:\"孫二娘到哪去了?\"

\"回娘家去了。\"原來這家飯店的主人也叫孫二娘。

\"那就來兩個驢肉包子,兩大碗雲吞,你可聽清楚,是小母驢肉。\"

\"是,是,小母驢肉。\"店夥計倒退著離去了。

店夥計走過來問:\"二位先生,用什麼茶?茶是免費的。\"

\"我知道是免費的,我們常來,你難道眼兒瞎了?來壺毛尖,新摘的。\"

店夥計離去了。

這時,兩個青年男子耳語,然後使了個眼色,各自抽出一支手槍,對準了龍飛和米蘭。

其中一個青年男子惡狠狠地說:\"識相的,別反抗,值錢的東西都扔到桌上!\"

另外一個青年男子持著手槍,對米蘭說:\"你跟我走一趟。\"

\"上哪兒?\"米蘭漫不經心地問。

\"你一去就知道了。\"

米蘭站起來,隨那個男子走入旁邊一個房間。

\"快脫!\"屋內傳出那男人凶狠的聲音。

這邊那個男人也凶狠地叫道:\"值錢的東西快拿出來!\"

白薔把黑色拎包放在桌上。

\"你,快!\"那個男人用槍指著龍飛。

隻聽屋內一聲慘叫。

緊接著,這邊的這個男人也軟綿綿地倒下了,他的身體漸漸泛綠,身上裸露的地方呈現出一片綠色,兩隻眼睛瞪著藍天白雲。

白薔笑吟吟地握著一支針管。

龍飛疾步奔向那間小屋,當他衝入屋裏,正見那男人躺在地上,已經昏迷。米蘭正在穿短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