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句話都清晰冰冷,宛如冰錐一個字一個字地敲進她的靈魂深處,淚水湧進了眼眶,他英俊蠱魅的臉龐在她麵前模糊。
不,不是的!她隻是想調查姐姐的死因,找出那個負心薄幸的男人,真的沒有串通霍啟耀和喬洧覬覦喬家家產,更沒想置他於死地。
小溪張張小嘴,淚水沿著她嬌嫩蒼白的臉頰滾下來,順著唇角,蜿蜒流進嘴巴裏,又苦又鹹。
“你假扮清純,裝可愛,就是為了贏得我的好感吧。”喬溱冷哼,狠狠抽了一口煙,然後將煙霧噴吐到小溪臉上。那種不屑的眼神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將她的愛情判了死刑。
原來被心愛的人冤枉,是如此委屈痛苦!
小溪黯然低下頭,垂著眼瞼,不願意在他麵前展現自己軟弱的一麵,喉嚨裏似乎有千軍萬馬堵住,讓她開不了口,無法解釋,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我……沒有。”帶著哭腔,抬眸,死死盯住他深邃的黑眸,那裏麵所蘊含的無所謂的眼神,讓她的心在一點點破碎,眼淚像是決堤的洪水,泛濫而下。
“哼。”喬溱冷哼一聲,雙手握成拳,貼緊在沙發扶手兩旁,困難地別過臉,不看她嬌弱地讓人心憐的淚臉,他害怕自己會驀然心軟把她擁入懷裏,然後替她吻去淚水,撫慰她的脆弱。
小溪胡亂擦把眼淚,木偶般癡呆呆站起身,直直上樓,然後打包收拾行李,坐在地板上盯著收拾好的行李,抑製住的淚水又因傷心而滑落成串,難過心酸啃噬滿心。
支起耳朵聆聽著喬溱的動靜,他洗漱,他回房,他熄燈……終於,一切歸於靜寂。
趁著夜色,小溪拎起來時帶的行李箱,靜悄悄離開別墅,消失在山路深處。
喬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聽到輕輕的關門聲,心裏出乎意料的有些忐忑不安,枕著雙手,犀利的雙眸瞪著天花板發呆,幽幽歎口氣,站起身,來到小溪門前。垂下眼簾,大手頂在房門上,心裏醞釀著說辭,剛才仿佛自己做的有一點點過分,那一張照片和竊聽器能說明什麼呢?
揚起手要敲門,不行,自己要是先開口,豈不是低頭認輸助長她的不良風氣?本來就是她的錯嘛,憑什麼讓他低頭?好吧,就算她陰謀沒有得逞,但是她居心不良,證據確鑿!搖搖頭,轉身回房,躺在床上依然睡不著,平時習慣把她當抱枕了嘛。
煩躁地踢開被子,哎呀,不管了,直衝過去擰開小溪房門,不管誰對誰錯,反正他習慣了抱著她睡覺,摸到床邊,咦,床是空的?喬溱瞳眸驀然緊縮,雙手僵滯在空中,愣了片刻,猛然回身開燈。
耀眼的燈光照清房間每一個角落,沒有那個熟悉嬌俏的身影。喬溱趴在地上望了望床底,然後又打開衣櫥……他心中忽然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心慌,毫無意義地亂翻亂找一通,抬頭看看掛鍾,已經淩晨兩點,外麵夜色黑如墨汁。
他麵色一冷,來不及換衣服,穿著睡衣拖鞋抓起車鑰匙,瘋狂地啟動車子順著山路找下去。笨蛋女人,白癡女人,她就不會解釋嗎?她就不能等到天亮走嗎?萬一路上有壞人怎麼辦?笨蛋,笨蛋,超級大笨蛋……
嘴裏罵著,心裏擔心著,銳利的黑眸盯住樹叢中每一個移動的黑影,豎起耳朵仔細聽著有沒有熟悉的腳步聲。
打她的手機,提示關機。
Shit,低咒一聲,將手機摔到後車座上,懊惱地用手揉揉濃密的黑發,眼眸中已經現出疲憊焦慮的血絲。
想到她剛才哭到心碎的樣子,他的心像是在油鍋中翻滾,疼痛難忍。又是懊悔又是焦急,她的底細他多少調查了一些,心中早就有了大概了解,為什麼看到霍啟耀的時候還是喪失理智怒火中燒呢,為什麼還要罵她,為什麼說出那麼多傷人的話。
以她的腦容量和智商,肯定不會想到他是因為吃醋才大發雷霆。
車子開得像是烏龜爬,心裏“突突。”直跳,性感的薄唇抿出一條直線,雙手緊張地握住方向盤,一雙經常眯起的丹鳳眼出乎意料地瞪大一倍,搜尋每一處。
一個小時過去了,從山路到山下的公交站牌,來來回回找了兩遍,可是靜寂的的街上連個鬼影都沒有。憑她那雙袖珍小腳,不可能走這麼快,就算腳上裝上輪子也跑不了多遠啊!撫著額角,黑眸越來越深沉,不安地扭動身體,幾乎將腦袋探出車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