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成與此人發生衝突,並且在衝突後沒有第一時間告訴賀海洋,當對方發動衝擊時,賀家完全沒有準備,被弄得措手不及、驚慌失措。
最後雖然有賀老爺子穩定局勢,但賀家還是損失慘重,在同州失去了一座重要城市的交易權,不得不以賠罪的方式轉讓給了李家。
經此一事,賀成在家族內部的聲望跌到最低,雖然賀海洋還顧念父子之情,並沒有苛責,但家族中反對的聲音突然在了很多,很多人聯合在一起要求剝奪賀成的繼承權。而最賀老爺子的態度,也讓整個事態更加惡化,賀成的地位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賀東看完消息,好長時間沒有言語,直到賀銘也看了消息,他才苦笑道:“回來得真不是時候,早知道再晚幾個月回來。”
賀銘的神色卻與他相反,有些興奮地說道:“七公子這是說什麼話來?大公子因為這次的事情,失勢已經是必然之事。公子即使再顧念兄弟之情,恐怕也無能為力了,依屬下看,不如……”
“閉嘴!”賀東罕有地怒斥起來,嚇了賀銘一大跳。
賀銘悻悻不再言語,賀東這才說道:“不管別人怎麼想,他都是我大哥,即使他這幾年對我有顧忌,但他仍然是我大哥。我仍然記得,小時候他帶我掏蜂窩,被馬蜂追趕時用身體護住我的情景。”
“唉!”賀銘歎了一聲,小聲道,“即使七公子不爭取,其他人也不會放過大公子的。老爺就大公子和你兩名嫡子,難道你想將家族的繼承權讓給二老爺和三老爺?”
賀海洋有兩名同胞兄弟,都是賀老爺子的嫡子,從家族規矩來說,這三房之人都有繼承權,正如賀銘所說,如果賀成失去繼承資格,賀東再不爭取,很有可能落到二房和三房手中。
賀東臉上現出陰晴不定之色,好一會兒他才輕輕搖頭:“此事回去再說。”
商隊原本打算在小縣城休整一日,但得到這個情報後,賀東直接取消了休息,在第二天早上就帶著眾人匆匆趕往賀州的州城臨賀。
賀東不知道的是,他當晚與賀銘交談後,賀銘就悄悄找到了賀肖,讓他立即安排人發出消息,聯絡族中人手,開始秘密動作起來。
即使賀東念兄弟之情,不願與賀成撕破臉,但以他為中心而聚集起來的賀氏族人,又豈能如他所願?
世上的事就是如此,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即使做為上位者,也有可能被下屬的意誌左右。
從這處邊緣縣城抵達臨賀城,需要半個月時間。而就在五天之後,臨賀城賀家大宅裏,就有一名四十幾歲的中年文士,接取了賀肖以秘密渠道傳過來的書信,這封信是賀銘在小縣城連夜寫成送出去的。
那人看到書信,立即露出欣喜之色,在無人的書房裏低聲笑道:“七公子總算趕回來了。如果再晚些時日,事情恐怕就有變化了啊,二房三房的人上跳下竄,以為大房除了大公子外就沒人了,竟然敢無視七公子,真是愚蠢至極。”
他在書房裏來回走了兩圈,就立即拉響了書架上有一條繩索,一個清脆的鈴鐺聲突然響了起來,片刻後一名身穿灰衣,頭戴低沿帽子的男子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書房一側。
這名文士對他說道:“七公子回來了,立即發動先前的布置,注意,不要留下任何首尾。”
灰衣男子用嘶啞的聲音應了,轉身走入牆根的陰影裏,正如來時那樣,又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很快,賀家大宅裏就傳出與二房、三房不利的消息,例如二房夫人出身賀州高家,與李家關係緊密,互為外援,三房的兩位公子不堪造就,一人紈絝習氣極重,脾氣暴躁,另一人生性膽小懦弱,最重要的是身體不好,無法擔當大任。
這些消息一出,二房和三房的人頓時怒了,他們正在在極力鼓吹推翻賀成的繼承權,正是為了自己這一脈攬權而努力,如今暴出這樣的消息,哪裏會是好事?
他們都把矛頭指向賀成,以為這是賀成對他們的反擊。
而賀成這段時間被兩位叔叔連番教訓,早就被弄得焦頭爛額,如今得了機會又哪裏會放過?立即針鋒相對起來,把流言與事實結合起來,將二房和三房的隱患、缺點放大,與他的兩位叔叔正式對立起來。
一時之間,賀家大宅裏大部分掌權之人都陷於站隊的尷尬之中,一些早有傾向的人倒還好說,此時正是出力的時候,另一些保持中立,用心做事的人卻就為難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