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河風有點涼,遲若雨打了一個寒顫,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媽,怎麼了?哦,我今天可能晚點才能回來。”
“你爸說你不在公司啊,那你在哪裏?都這麼晚了。”蘇遇暖有些著急,若雨加班也從來沒這麼晚回家的。
遲若雨看了洛非凡一眼,當即選擇了隱瞞。“我需要找點素材,所以要晚點回去,你們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聽了她的話,洛非凡彎了彎唇角,他們現在這樣算是偷偷約會嗎?
等她掛了電話,洛非凡才開口說道:“這個理由挺不錯的,找素材,以後我也這樣說。”
遲若雨白了他一眼,“隻能說你對於我們一家子來說,是個太過尷尬的存在。”敵對吧,談不上;友好吧,鬧心。
今天要不是因為他生日,遲若雨也不會答應跟他單獨過來,現在別提有多別扭了。
“你等我一下,我去準備工具,然後去釣魚。”
“不用了,今天還是算了,本來就不會釣魚,你還讓我這麼晚去,下次吧。”遲若雨還是想快點吃完飯,早點回家去。
洛非凡微楞,隻好聽從她的安排。“要是早點過來的話,還能帶你去學校看看。”學校距離這裏大概十多分鍾的路程,現在天色已晚,過去校門也鎖了。
房間的中央,擺著一張長形桌,像歐式宮廷風格,這跟建築的外形有些不搭。
洛非凡請遲若雨入座,替她擺好餐具,紳士一般做好一切工作之後,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兩人相對而坐,也不顯尷尬。畢竟不是第一次單獨和彼此吃飯了,在意大利的那次,遲若雨還記得很清楚。
“謝謝你今天陪我用餐。”洛非凡舉起酒杯,微笑著對遲若雨說道。
被眼前菜肴所吸引的遲若雨慌忙回過神來,舉起酒杯,說道:“應該是我要祝你生日快樂才對!洛非凡,生日快樂!”
雖然對這樣的話不抱任何期待,但是從遲若雨嘴裏說出來,卻格外令他舒心。“再次感謝。不是餓了嗎?快吃吧。”
中餐西吃,可能是考慮到了若雨的就餐習慣吧,在意大利待習慣了,她用刀叉比筷子順手些。
其實遲若雨很好奇,既然洛非凡是因為繼承了家業才成為總裁的,可為什麼從未聽說過他的家人。這樣龐大的家產,不可能自己落到他手上吧。奇怪的是,不僅他本人沒有提起過,就連媒體也沒報道過洛氏掌權人的身份消息,似是要將神秘進行到底。
“都沒有其他人跟你打電話嗎?”遲若雨試探著問道。
“少有人知道我的生日,我也不愛熱鬧。”洛非凡耐心地解釋道,“我很小的時候,媽媽就過世了,至於我爸爸,沒來得及見一麵就死了,死之前一直不知道我的存在。外婆將我撫養到八歲,我被洛家人接了回去,第二年,外婆就生病去世了。”
至親之人,紛紛離世,而這個世上唯一還與他存在血緣關係的人,卻是比陌生人還要冷漠的存在。
聽他說起這些,遲若雨忽然懊悔自己不該因為好奇而詢問這句話的。“抱歉,我沒想過打聽你的私事。”
洛非凡無所謂地笑了笑,說道:“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什麼不可說的事情,而且已經成為了過去,沒什麼好放不下,也沒什麼好忌諱。”
想不到他的麵具之下,還有這樣一顆豁達坦蕩的心,遲若雨也由衷地微笑了起來。“要是你已故的親人知道你如此積極向上地生活著,一定很開心。”
會開心嗎?媽媽一定不會開心吧,畢竟他走到這一步,要犧牲的東西太多,眼前的女人便是。“死是一種解脫,生者要承擔的責任太多太多,連逃避的資格都沒有。”
一旦逃避,不光是他一無所有,還會連累更多的人,將這場仇怨渲染得更加壯大,祖祖輩輩,無窮無盡。
“這些事情我們就不要再提了,不如說說你上學時候的事情啊,你那時候和劉曜還是同學呢,說起來真是奇妙。”現在看他們兩人,誰能想到他們曾經一起念過小學呢,世界就是這麼小,不管你走到哪裏,似乎總能遇上有關聯的人。
“心有餘力不足,這都快二十年了,好多事情已經不記得了,印象中,這裏的孩子基本上就是一個大團體,調皮搗蛋誰都不缺。現在,我已經記不清當初自己是什麼樣子了,更別說劉曜了。”
那時候家裏窮,誰都沒機會拍照,自然他們也不會擁有自己童年時期的照片。也不像現在,剛學會走路的孩子就已經學會自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