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琳上下打量我幾眼,說:“這麼想得開,我倒有些不適應了。”她不再囉嗦,把房間地點告訴了我,那是一家與我們有聯係的小賓館的客房。“條件差點兒,沒辦法,盡量克服吧。多跟她溝通,緩解她的思想壓力,最好盡快弄到真實情況。”
我一一答應。之後,我想起自己的另一個隱憂。
“如果陸海洋的事能落實,我還有一個擔心。”我對嶽琳說,“據案發時間越長,我們的證據搜集就越困難。另外,最後對嫌疑人的抓捕就越不容易。要是朱紅梅痛痛快快地說了倒好,如果她思想反反複複,短時期內拿不到證據,事情就不知道會拖到什麼時候去了。”
“你心裏肯定有什麼想法吧?”嶽琳看著我,很有把握地說。
我點點頭。“根據前期對晶華大酒店的調查,包括後來調查的綜合情況看,幾乎可以肯定‘晶華’的經營中存在違法行為。從上次暗算我的事情看,他們其實一直在注意著咱們的舉動。我擔心在咱們拿到有力證據之前,涉案人員會不會提前聽到風聲溜掉。”
“這個可能性很大。我們隻能盡量做到不走風聲,但這種事情也是很難有百分之百保證的。”她沉思了一會兒,有了主意,“這樣吧,咱們不是差不多能斷定‘晶華’裏有不規矩的動作嗎?就借這個,先拿他們一下,這樣就有理由限製主要人員的行蹤。然後咱們這邊抓緊查,等有證據時,就可以雙管齊下了!”
“嗯,這個辦法可行。不過也得當心打草驚蛇。”我提醒嶽琳。
“知道。這事兒我來安排。”嶽琳說,“你這兩天就專心看著朱紅梅吧。抱歉,不能讓你回家了。知道你最近剛墮入情網,正是難舍難分的時候……”最後一句話,她是用調侃的語氣說的。
我苦笑了一下。“得了,別取笑我了。”其實我很想和嶽琳多談談感情上的事,但我卻一句都不敢提。“萬一朱紅梅嫌我這個男人跟她在一起不方便,就隻好委屈你了。”
嶽琳半天玩笑地說:“不可能。她現在正提心吊膽,你這麼冷峻英武,一看就讓人產生安全感!我一個女人,哪兒能跟你比?”
“我們是不是又得開始互相吹捧了?”我也和她開了句玩笑。
我們都笑了,之後不再多話,開始各司其職。下午,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和林光遠一起去火車站接朱紅梅。這個過程沒出什麼意外,我們順利地接到了朱紅梅。她雖然心事重重,但看到我們時,還是顯得略輕鬆了些。我們沒有用單位的車,而是乘出租車帶朱紅梅去了事先安排好的房間。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朱紅梅不時向車後張望,似乎擔心有人跟蹤。直到進了房間鎖上門,她才不那麼心神不定,摘下了頭上的太陽帽和大墨鏡。
“這兒真的安全嗎?”她環顧一下房間,不放心地問。又走到窗前,將已經拉上的窗簾拽拽好。“你們別以為我是神經過敏。要是兩個月以前,我根本不相信生活中會有這樣的危險!那不是香港警匪片裏才有的事兒嗎?”
因為朱紅梅出走之前,我和林光遠已經跟她打過好幾次交道,彼此比較熟悉了,所以說起話來也很直接。我從她的話裏聽出某種意味,便問道:“兩個月以前發生了什麼事?”
她看了看我,沒有作聲,又把房間裏的櫃子、抽屜一一拉開檢查。我和林光遠對視一眼,也不勸止她。她緊張兮兮地把每一個角落都查看過,這才疲倦地倒在床上。
“你們那個女刑警……”她皺著眉,不勝煩惱的樣子,“太能磨人了!我上了火車還弄不明白,好不容易跑掉,怎麼自己又回到虎口來了?”
林光遠告訴朱紅梅:“那是我們隊長嶽琳。”
朱紅梅抬頭看著我們。“她可答應我,再讓我好好考慮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