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帝君初妻(1 / 3)

“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你願意嗎?”

元嬰的聲音在耳邊縈繞不絕。

蘇靖訕笑,“你喜歡女人?”

“是啊。”元嬰大大方方的承認。

蘇靖反手指著自己的鼻子,“然後,你看上我了?”

“對。”元嬰毫不遲疑地點頭。

蘇靖歎了口氣,頭又開始痛,一個女人自作主張地說喜歡上她了?常識告訴自己這是違反人倫的,麵對這種駭人聽聞的言談自己不應該極度震驚嗎,為什麼不僅覺得完全沒有異樣的心情,還感到毫不陌生。

她突然覺得,這個女人,簡直比明殊還要麻煩。

稍稍斟酌了一下,蘇靖歎道,“純美人,我們可還有一個共同的夫君。”

“皇上不是我們的夫君,他是我們的主上。”元嬰嬌豔的臉上籠起一片悵然,“就算我喜歡男的,我也不會把他當成夫君對待。”

蘇靖沒有插話,她知道元嬰說的是事實。

“曆史上,有太多把皇帝當成夫君的女人,下場慘不忍睹。我們爭奪他的寵愛,拚命踐踏其他人,並不是因為我們愛他,隻是在為自己的生存做籌碼,這是所有進入後宮的女人第一個必須明白的道理。”

元嬰慘然一笑,臉色有點蒼白,“皇上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的一舉一動也無不注意製衡我們在後宮中的地位,讓我們後麵的人更好的為他效力。如今,他同時寵幸好幾個妃子,也是有原因的,這幾位娘娘的外家勢力都很大。皇上對元妃娘娘長寵不衰,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但隨著元妃的娘家坐大,他開始常常在皇後娘娘那裏留宿,緊接著明妃娘娘一進宮就受到了他百般關照。而榮妃娘娘當年那件事,又有誰知道是不是根本就是他刻意為之,為了打擊元妃的勢力,又不願意榮妃那邊借機起事。”

“榮賢妃?”蘇靖重複了一遍,的確元嬰的猜測有一定的可能性。但是,目前這個問題還是暫時擱置一下比較好。

蘇靖翻出裏衣穿好,又從櫃子裏找出一件純白色的寬袖滾邊袍子披到身上,苦笑,“元嬰,關於這些你說得太多了一點。”

“是,要是是別人,我可能已經死了千百遍。”

“你就那麼信我?”蘇靖笑道。

“我不是信你,而是希望能夠信你。你也沒有陷害我的必要,你不能不顧及我身後的皇上。”元嬰幽幽地看著她,“我不是在威脅你。”

蘇靖點頭,“我明白,你隻是在陳述事實。”

“蘇靖,我不可以愛上皇帝,但是我可以喜歡上你。我告訴你這麼多,就是求你不要拒絕我。”元嬰口裏說的是求,姿態卻無半點放低,甚至有些刻意隱藏的傲氣,“你可以不答應,但是請不要拒絕。”

不要,拒絕嗎?

蘇靖忽然笑了,“那好,如你所說。”

“我不拒絕你。”

“真的!”元嬰眼中的絕色光彩再次綻放而出,“我會讓你接受我的,一定!”

蘇靖揉了揉太陽穴,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自信。

“寶林,你醒了嗎?”朝書的呼喚忽然從門外傳至,急促的腳步聲靠近。

二人同時一怔,蘇靖笑著推開窗子,“走這裏吧。”

元嬰毫不停頓地跳上窗台,在即將躍下去的時候,又笑著掉頭過來。

“就算你不接受我,我也不會後悔了。”

蘇靖一怔,人已經全無影子。

她不由得咧嘴一笑,果然不出她所料,能在床下潛伏那麼久的人,武功就是不錯。與此同時,朝書推門而入。

“寶林,這麼早?”朝書放下手中的洗漱用品,走到蘇靖身邊,沉默了一陣才繼續問道,“待會就要去尚懺司了,你的傷到底什麼情況?”

她不是不知道蘇靖的傷勢有多重,但是,既然寶林不讓她接觸,那就必然有寶林的理由。現在看見蘇靖精神不錯,心裏的石頭才總算放下。

“嗯,沒問題的,不要擔心。”蘇靖回頭笑道,信步走到桌子旁,提起朝書拎來的銀壺灌水入盆,開始洗漱。

“你待會著人把這地上斑斑點點的血跡處理一下。”蘇靖順便囑咐了一句。

“是,寶林。”朝書低頭應聲。

“不問問皇後在輦車上給我說了什麼?我為什麼會被送進尚懺司?”蘇靖整理幹淨之後,笑著望向朝書。

朝書低下頭,小聲道,“寶林覺得可以說就說,覺得不可以朝書也沒有必要問。”

蘇靖笑了笑,這個家夥,從第一次在掖宮開始,就懂事得讓人心疼了,但是,她不隻是需要她懂事和相信依賴她,隨即拍了拍她的腦門,“那你想知道嗎?”

“想。”朝書的雙瞳黑若深海圓潤的水墨色明珠,她遲疑了一下才決定說實話。

“現在急,但我會抽時間全部告訴你。”蘇靖摸了摸她的頭,她在掖宮就下定決心把所有都讓朝書了解,然後讓她自己去抉擇好了。“不過,我會先告訴你另外一件事。”

“是什麼?”朝書站在蘇靖的對麵,有些迷惑。不知道蘇靖會說什麼,但是,單單就是靠近她就會覺得無比安心。

“幹嘛那麼緊張,不是什麼大事。”蘇靖見到她一臉嚴肅的樣子,撐不住撲哧一聲樂了,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

“唔。”朝書趕緊捂住自己的鼻子。

蘇靖笑得更加歡快。

“寶林,你要說什麼嘛。”朝書小聲嘟囔道。

蘇靖眼光飄到窗外,笑道,“看,這不是來了嗎。”

朝書跟著往窗外看去,一隻玉石般雪白的鴿子順著晨光的流線穿破樹葉的斑駁剪影從碧藍色的天空飛下。

“咕咕”,鴿子在屋外盤旋了兩圈,才撲打著翅膀飛了進來,直衝向蘇靖。

蘇靖笑著一抬手,鴿子就自覺地落了下來,紅色的小爪子收攏,抓緊那根屈起的手指。

朝書剛想摸一摸,立刻眼尖地發現白色羽絨下的竹筒。

“信鴿?”她失聲問道。

“是啊。”蘇靖並不急著把裏麵的東西取出,而是替鴿子理了理毛。

“它怎麼可能進皇宮的?宮牆哪裏應該有監視才對,這種違禁的鳥類按理說會被射下來。”朝書發現那鴿子一副很受用地表情,甚至眯起了黑豆大小的眼睛,神態簡直跟蘇靖一模一樣。

“這我哪知道,又不是我養的。”蘇靖示意朝書打開鴿子腿後麵綁著的信管。

朝書小心翼翼地分開鴿子屁股上的絨毛,拔出塞子,拈出一小卷紙,又把塞子塞回原位。

蘇靖將手一揚,鴿子頓感腳下一空,啪的展開雙翅拍打著飛起來。它扭頭看了蘇靖一眼,低低地在屋內打了個轉兒,從窗子之間掠出,停在了屋外的樹枝上,歪了歪頭,異常不滿地咕咕地叫了起來。

“它怎麼了?”朝書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