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芳莉
經過了三四天的奔波,我才在一家廠子裏應聘搞促銷。現在暑假打工的學生太多了,所以廠家也就格外挑剔。還好,我通過了那些經理們的種種麵試。為便於打工,我又借了輛車子,當天下午就跟著一位營業員去交大家屬區的銷售點“實習”(也就是跟著老促銷員學習如何促銷產品)。第二天我就開始“上崗”,不過倒黴的是他們把我安排到高新區的一個商場。來西安上學一年了,出去的次數和逛的地方卻少得可憐,就權當“走訪”西安吧。
起先是那位營業員帶我去的,每天早上八點整,我和他各帶三十斤重的一箱貨物一塊去高新區,路長還倒覺不太遠,後來那人不去了,於是我就一個人用汗水開始揮灑每天來回兩次的四十多裏路。那時正是七月的炎熱季節,一路上,汗水總是淌得我眼睛睜不開,身上感覺如針紮一樣,路上幾乎碰不到一個人。實在太累了,我就停下來,猛喝幾口用純淨水瓶裝的白開水就又前進了,好像一個沒知覺的機器零件。一喝水就全身湧出一股汗,我隨便用手一抹再往身上一擦,什麼斯文都顧不得了。我始終堅持向前猛蹬車子,這讓我想起了曹操的豪言壯語“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何等氣勢!我如今也是:頭頂驕陽,奈若我何?自視為一種壯觀。
那家商場老板近四十歲,人精明能幹,也保留了商人的特色:摳門。一天八個小時我都在聲嘶力竭宣傳、叫賣,他靠在躺椅上,享受著空調的涼爽,悠閑地哼著不成曲的調,連水也不讓我喝。我一有空,就絞盡腦汁地對他想著一大堆詞:沒人情味、超級冷血動物等等。盡管如此,我絲毫不敢對工作有半點疏忽,此次打工隻是為鍛煉自己,積累一些生活體驗,我不在乎任何人對我的態度。也許我對工作的認真和吃苦的精神感動了老板,他向廠家要求我在他那搞了五天(一般促銷員頂多在一處搞兩天),第五天是個星期天,人特別多。老板在商場裏一直忙得不可開交,我一看沒人需要我銷售的產品時,就幫著老板賣其他的東西,等十二點鍾時,店裏基本沒人了,我也準備走,老滿居然滿臉堆笑地說:“今天幸虧你幫忙,來喝瓶綠茶吧。”我謝絕了這份美意,因為我已接受到努力工作的饋贈——對自己勞動的認可。
我沒想到我第一次打工居然就意想不到地成功了,這是40℃的高溫下汗水的結晶,是一天騎車幾十裏路編織的光環,是不斷重複介紹產品的磨煉。想想當初,如果自己因為太苦太累就放棄,也許這段暑假生活就會很快在記憶中褪色。在打工中我體會到“一分錢”的含義,這就激發我更好地去珍惜和把握現在。
噢,打工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