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內困了一陣子,估摸木板再經不起這樣的撞擊,沐墨瞳摸出一卷長鞭,寒玉笙認出是那天南海鞭客的鱷魚鞭,被她從屍體上搜刮了過來。
“你打算用它幹嘛?”
“對付那群蝙蝠,正愁沒辦法將它們斬盡殺絕。”說著打開一扇窗戶,“撲啦”一下,屋外不計其數的綠色蝙蝠一下湧了進來,沐墨瞳長鞭盤旋縱橫,守在窗前,隻聽她鞭下如劈重物,“劈裏啪啦”頃刻間窗口處濺了一地血肉模糊的東西,有些一時未死,還在“嘰嘰喳喳”地叫,就像老鼠一樣。
寒玉笙邊看邊歎氣,果斷冷絕,定局於刹那之間,果然天生適合江湖,看似矜淡,實則酷烈,這樣一個人居然收起棱角,在宮中默默蟄伏了三年。除卻責任,還有什麼迫使她不得不如此?
略略一失神,那“劈裏啪啦”下雨一樣的碧蝠少了許多。外邊傳來尖銳的夜梟聲,驅使碧蝠的人眼看圍攻無效,將碧蝠招了回去。窗口處已堆了半個人高的蝙蝠屍體,多半還未死絕,仍在垂死掙紮,觀之無限惡心。
沐墨瞳凝視窗外,雪青色的衣裙上浸染了碧蝠的血跡,凝固的陳年汙漬一般,她卻無暇理會。
外麵夜色似濃墨渲染,未見一絲燈火,不遠的樹下站著三個人,中間穿著錦衣華服,頭戴金冠的便是聶無常,他左邊是已交過手的碧落,此時正憤恨的盯著屋子裏,右邊站的是個白衣男子,應該是莊內第一高手坤無極,此人是聶無常的同門師弟,憑借一對天鷹神爪,絕對不比聶無常容易對付。
“還好他隻帶來了三個人。”雖是如此說,眉目之間卻並未因此而鬆懈下來。
這三個人,無一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令人聞之色變的魔星。
“裏麵的人,敝莊主有請,請出來。”坤無極的聲音低沉有力,隱隱有一股威勢,比起碧落黃泉兄弟,倒還算客氣。
沐墨瞳轉目看向聶無常腳邊的一個袋子,裝碧蝠的袋子,隻要把它弄到手,解決掉那群蝙蝠大軍,這場不可避免的惡戰也就多了幾分勝算。
“我出去把那袋蝙蝠弄過來,然後你一把火燒了它。”說完便從窗口掠起,一個閃身落到聶無常身邊。
這突如其來的一掠讓門外三個人俱是一怔,隻當她打算奪路而逃,卻沒想到她的目標是那袋蝙蝠。
沐墨瞳長鞭一甩猝不及防逼退三人,緊接著卷起那袋蠢蠢而動的、惡心的東西“啪”的一聲丟進屋裏。
一氣嗬成奪走蝙蝠,她卻已經無法脫身,回手甩飛袋子的時候被碧落一掌扣住肩膀,力氣大得幾乎將骨頭捏碎,不得已將鞭子脫手掉在地上,另一邊聶無常出指點向她背心兩處大穴,前後合襲,刹那間便再無翻身的餘地。
突然聶無常指端一滯,點中了一塊堅硬的東西,然後砰一聲脆響,那東西在指風下碎裂炸開,原來是隻粗瓷酒杯。
沐墨瞳感到肩上的鉗製一鬆,眼前一截尖銳的劍鋒自碧落腹部貫穿,他尚來不及驚呼,僅僅瞪大了眼睛就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氣絕而亡。
寒玉笙抽劍回身,伸手將她從聶無常身邊帶離,遠遠掠開站定。
“你出來了那蝙蝠怎麼辦?”甫一脫險,沐墨瞳便問。
“放心,一個都跑不了。”
沐墨瞳朝木屋看去,緊閉的門窗裏火光閃爍,劈啪燃燒聲不絕於耳,火勢已瞬息蔓延。